行轅正廳。
這是一件十分必然而又純屬偶然的事件,京都洛陽的得手,周仁被囚,馮霖自盡,可以說由太子旦發起的勤王行動圓滿成功。周馮集團的相關人員得到清算在所難免,加之先前馮霖對鄭吉革新派的清洗,可以說在朝堂之上留下了巨大的權力真空,如何分配就成了很大的問題。
“上將軍,既然首逆以除,就應當請太子即刻還朝,以登大位!”周元說道。
旁邊武安國附和道:“是啊!是啊!”
何洋厭惡地看著武安國,心想你這廝上次大敗,沒治你的罪,反而給代罪立功的機會,命你去打河東,河東大營的主力早就被我殲滅。你隻不過去撈個便宜罷了。沒想到你撈了便宜還賣乖,居然回來後就和周元搞在一起,簡直有如禽獸一般。哼,別得意。
但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說道:“齊王殿下,此言差矣。慢說現在風急浪大,殿下千斤之軀不得輕易赴險;縱然殿下回到洛陽,亦無登基之道理嗎?”
周元眼中精芒一閃,“為何?”
“聖上現在依然下落不明,太子殿下豈可擅自登基。此非仁孝所為,且與禮不符!”
周元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難道我堂堂大周,就這麼下去嗎?”
何洋毫不退讓地說道:“名不正則言不順!”
周元訕笑道:“恐怕這正合了上將軍的心意吧!”
何洋麵露怒色,沉聲道:“齊王此言何意?”
“你我心知肚明!”這時,正好王睿走了進來。周元一拱手:“告辭!”而何洋也沒好氣地說道:“不送!”
等周元和武安國一走,何洋高聲痛罵道:“周元這廝,竟如此對我。其心可誅!其心可誅!”一直坐在一旁的尹尚開口了:“大哥,周元此人不可小視。我以前在東吳的時候會過他,此人長於策劃,日久可能生變。特別是現在北地軍投向於他,更加不可小視!”
提到北地軍,何洋就一肚子的火,隨手就把手中的茶盞甩到了地上。這時江遂走了進來,後麵還引著一個人,王睿一見乃是武安國的心腹、左府衛率徐明。就見他一到這,就跪在地上。
江遂說道:“啟稟上將軍,徐將軍有要事相告!”何洋沒說話,尹尚忙說道:“徐將軍有話請起來說!”徐明卻隻是跪著說道:“罪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起身,請容我說完,到時上將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講!”
原來,自從巨鹿反戈一擊打敗蕭龍之後,周旦咫字未提封侯裂土之事,武安國便有了上當的感覺。特別是上次安陽兵敗之後,被何洋當著眾人的麵嗬斥以後,武安國就心存怨言。時常在自己營中大罵,說要不是自己相幫,你何洋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這次打下河東回來,也沒得到什麼封賞。正在營中喝著悶酒罵人之際,周元走了進來,因為大家都為四鎮將軍,彼此有些交情。在周元的套問下,武安國把心中的積怨告訴了周元。
一聽武安國講明情況,周元嘿嘿冷笑道:“武兄,你中了何洋的奸計了!”
武安國尤是不解:“上將軍何處用計了?”
“武兄,你這人也忒直了些。巨鹿之戰若非你和鹿將軍相助,何洋區區十萬之軍能戰勝蕭龍三十萬大軍嗎?上次要不是鹿將軍相勸,恐怕早以戰敗辱師之名被問罪了?”
“那有不是什麼使計啊!”
周元笑了笑,“武兄,何洋在巨鹿之戰前可曾提到裂土封侯?”
“有啊!”
“在你安陽大敗之時,可曾想要問罪於你?”
“有啊!”
“這就是了。巨鹿之戰敵眾我寡,所以何洋忙不迭地給你我寫信,封官鬻爵。要爭取我等支持,打贏那生死攸關之戰。最終在你與鹿將軍的幫助下,他打贏了。那時侯他兵勝氣壯,當然不會把那些東西兌現於你。到了邯鄲為什麼不讓自己的親信部隊去追擊,而是派你們去,就是想要你們消耗部屬,乘機削弱你們。不巧,武兄中了那小人奸計铩羽而歸,正好給了他一個口實,但是那時候鹿將軍還是幫你的,而他的兵力尚不足以將你與鹿將軍相加十五萬的部隊一舉殲滅,且洛陽未破,不可自損實力。所以他就賣個人情給鹿將軍,饒了你!這次讓你去打河東,也是不想讓你在攻打洛陽的時候取得大的功勞!現在洛陽已破,鹿將軍已被支往漢中,太子又在他手裏,將來太子登基。他就是當朝一品,我想武兄的禍事不遠矣!”
經周元這麼一說,武安國如夢方醒,他叫道:“好你個奸詐的何洋。原來竟是如此這般的用心,要不是齊王殿下的提醒,真正是入了他的觳了!哼、哼,你何洋想要把持朝政,恐怕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