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黛瓦,恢弘大氣的宮殿前長孫無邪負手而立,滿頭銀發的總管太監站在他的左後方,指著那不久前才竣工的宮殿,一臉的和藹就像是家裏的長輩一般,“陛下,你看這還可以不?”
長孫無邪看著別具一格的宮殿外形點了點頭,不經意的咳嗽一聲,總管太監立馬緊張的扶著長孫無邪,滿臉擔憂,“陛下。”長孫無邪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常年不見陽光的膚色透著病態的蒼白。
“太醫院離這不遠,老奴去請陳禦醫過來。”趙謙說著就要走。長孫無邪拉住了他,“不礙事,都是老毛病了,趙總管,陪朕走一趟吧。”長孫無邪拉著趙公公就要往宮殿裏走,趙公公拗不過他隻好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護著他。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魚戲香蓮,廊院軒窗,每一件事物都有江南水鄉的特色。長孫無邪撫著那柄玉如意透過軒窗看到外麵富貴無邊的牡丹花,細長的眉毛有了些微褶皺,就好像平靜無波的湖水泛起陣陣漣漪讓看的人也莫名心煩起來。
“趙總管,這牡丹花鏟了吧,種上些……”長孫無邪思索著,趙公公恭敬的低著頭等他的下文。“琉璃草。”長孫無邪欣喜的說道,“她應該會喜歡的。”趙公公垂眸,“是。”長孫無邪說完激烈的咳了起來,趙謙趕緊上前拍他的後背,幫他舒氣。
長孫無邪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兩抹唇形極美的唇瓣上沾染了一絲血色,原本就紅如丹珠的唇瓣更加詭異。“這……陛下……老奴,老奴去請陳禦醫。”趙謙不待長孫無邪答應就跑了出去,長孫無邪看到他的身子顫得厲害。這樣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
長孫無邪仰躺著盯著刻在房梁上的麒麟獸,忽而喉頭一哽又吐出一口鮮血。趙謙帶著陳清過來時,長孫無邪安安靜靜的躺在太師椅上,雙眼緊閉,胸口沒有起伏。趙謙頓時腿都軟了,“陛下。”趙謙驚慌的跑過去,忽然腳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雙手一摸竟全是暗紅色的血。
陳清趕緊跑過來扶趙謙,趙謙急得快要哭出來,尖著聲音喊道,“快救皇上,快救皇上!”陳清連忙給長孫無邪把脈,脈搏雖然虛微幾乎要停止了但是長孫無邪還活著。
陳清激動的對還坐在地上的趙謙喊道,“皇上還有救,趙公公快過來搭把手。”趙謙聽到長孫無邪還活著,連忙按著老腰忍痛從地上爬起來,兩個人將長孫無邪抱到暖榻上平放著。
陳清撬開給長孫無邪的嘴給他服了幾枚藥丸又命內侍去煎藥,忙活了幾個時辰,直到半夜他才醒了過來。
趙公公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守著長孫無邪,一直撐著眼皮等他醒來,雙眼血絲遍布,實在是困得厲害了打個哈欠淚水又潤濕了眼眶,又辣出了淚水。
也因為一直未閉眼,長孫無邪一醒來他就發現了。“陛下,你醒了。”趙謙鼻子有些辛酸,拿起一直拿炭火熱著的湯藥說道,“這藥還熱著,陛下趕緊喝了吧。”長孫無邪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之後又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口黑紅的殘血。
趙謙焦急的喊道,“陛下!陳……”長孫無邪抬手製止了他,“無事,隻是殘血罷了,吐出來便好。”趙謙看到那血的確是黑紅色的,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長孫無邪軟軟的靠在床榻上,看著趙公公一臉的憔悴,心裏頗不是滋味,“趙總管你先下去休息罷,這裏有趙風看著,你且放心吧。”
趙風是趙謙的義子兼心腹,他這樣一說就不怕趙謙不答應了,長孫無邪向趙風使了個眼色,趙風立即上前對趙謙說道,“是啊,義父,大半夜的你也累了,這裏我來守著就是了,外間也有陳禦醫,你放心吧。”
趙謙也實在是熬不住了,明天還要跟著長孫無邪,今晚不休息明天怕是撐不住,趙謙思來想去也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