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多奇山惡水,又是少數民族聚集之地,我走出茅屋之後,記住劍奴的話,所以專挑偏僻小路行走,一路上到也沒見過任何一個人。
剛開始的幾個小時,我走得頗為小心,生怕黃克勇隨時追來,但一直到了中午時分,我已經走到了山腳,遠遠的就能看到一條筆直的高速公路,而黃克勇也沒有追上來,我心下大為放鬆。
短短數月時間,各種事情紛紛出現在我的身上,我僥幸不死,而且還無意中走上了另一條路,從此與另一個世界脫軌,走上了一條充滿傳奇色彩的凶險之路。
我順著高速公路邊緣欄杆行走,幾個小時後逐漸看到村寨人煙,但奇怪的是有些人看到我後先是驚訝隨即便是惶恐,把我搞得莫名其妙。
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被黃克勇關押一月有餘,又在血水之中泡了這麼長時間,身上腥臭無比,而且還滿身幹涸的血液,頭發亂成一團,臉上髒不拉幾,如同野人一般,難怪這麼多人看到我都露出恐懼之色。
要麼是把我當成野人了,要麼是把我當成逃犯!
我苦笑不已,隻好躲在一棵大樹上等到了夜晚,然後偷偷摸摸流進了山寨,從一人家戶中拿取了點衣服換上,然後將身上被血水泡了很長時間充滿腥臭至極的三百塊錢放在了這家人的門口,轉身走進了寨子。
換了衣服在河水裏洗了澡,全身煥然一新,雖然看起來樸素,但至少也算是幹幹淨淨,進入寨子也沒人注意我,我找到路人詢問了當地地名,才得知此地竟然是貴州威寧地界,離南山村有一天多的車程。
我也不敢太過招搖撞市,因為擔心身上的通緝令還沒有消除,那路人哥們是少數民族,民風淳樸,又有好客之心,當即就問我需不需要幫助。
我點了點頭說了個謊道:“我到這裏尋找親戚,不料身上的錢財被親戚拿走了,還把我趕出來,現在身無一文隻能露宿街頭。”
哥們笑了笑道:“不用擔心,走,我帶你去找吃的,咱們這鄉鎮上的首富王大川家辦喪事,他兒子死了,現在很多客人都在他家白吃白喝,這王大川財大氣粗,而且為人也不斤斤計較,咱們去那裏先弄點吃的,天大的事睡一覺明天再說。”
我沒說話,點頭答應了他,他也是個自來熟,帶著我七拐八拐的就來到了鄉鎮上一人家戶門口。
這家人房院極大,看起來確實有幾分錢財,門口掛著兩個大白燈籠,院子裏熱鬧不已,到處都是人影穿梭,更有法事先生敲鑼打鼓念經做法事,身穿白衣的親人們都聚在大廳裏守著一具白布包裹的屍體。
屍體旁邊停放著一口棺材,想必今晚就是入棺之夜了。
在雲貴邊界,民風淳樸,紅白喜事都圖熱鬧,不像北方那邊,紅事熱鬧,喪事就冷清,在這邊不同,不管紅白,隻要做法事就要大吵大鬧熱鬧非凡,圖的就是個喜喪。
所以我一走進來就看到寬敞的院子裏有人賭錢,有人打牌有人打麻將,有的坐在一起吹牛,上了年紀的人在靈堂裏拿話筒唱喪歌,總之所過之處大人的吵鬧聲,兒童的嬉笑聲,女人的是非聲絡繹不絕。
領我進來的哥們對我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楚然後就看見他獨自走了,我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就去了靈堂。
隻見靈堂之上擺著一張遺照,上麵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黑白照片,此人看起來相貌俊朗,天庭飽滿不像是短命之人,為何卻夭折?
我心下疑惑,放眼看去,隻見屍體旁邊幾個穿著白衣的人正大聲哭著,應該是死者的親人,眼睛都哭紅腫了,而屍體的另一邊,幾個穿著黃色道士服的法師先生正敲鑼打鼓的念經,個個賊眉鼠眼大煞風景!
我進入靈堂,親人一方高唱:有客到!
我走進去點燃香恭敬的上了一炷香,然後走過屍體邊,正想勸勸死者親戚時,突然隻覺得體內氣流猛然一震,然後衝出了我的體內,無聲無息的罩在了死者屍體上,旁人肉眼難見清楚,我卻能清晰的看到一團氣流就灑在死者屍體上麵。
頓時,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傳到我的身上。
這個死屍竟然還有氣,不但有氣而且中氣十足根本沒有斷氣也不像患病之人。
我心下大驚操控氣流浮懸在死者的心髒上,詭異的是死者的心髒卻是停止的,根本沒有跳動,我大為詫異,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唯一能證實的就是人根本沒有死。
怪哉!
人沒死卻開始做喪事,這未免太奇怪了。
我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卻猛然感覺到有幾道目光冰冷的從背後掃向我,我急忙回頭但目光卻已消失,隻有那幾個法事先生正不斷的念經,但個個眼神轉動賊眉鼠眼,根本就不像是正兒八經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