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琰將自己關在王府的書房中,終日以酒澆愁,已經一連罷朝了好幾日。他形容枯槁,俊逸的臉上滿是滄桑,像是霎時老了十幾歲。昔日茹毛飲血,征戰沙場都未曾有過這般狼狽。王府中的侍從都小心翼翼不敢在他麵前出現,生怕惹到這受了傷的雄獅。
“薔薇……”夏孤琰坐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地一邊喝酒一邊反複念叨著。
屋子的門被打開了,刺眼的光被照了進來。來者一身素雅的青灰袍子,站立於光中,儒雅的氣質如同清風一般撲麵而來。夏孤琰眯起了眼睛,無精打采地靠到桌腿上,沒有理會來人
夏孤辰繞過滿地滾落的瓶瓶罐罐,走到桌邊坐了下來,他歎了一口氣道:“吾弟竟會為了一個女子淪落至這般模樣,說說,你口中的薔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夏孤琰苦笑了一聲,仰頭將酒壇中的酒水灌入嘴中,渾渾噩噩地說:“說了又如何?陛下能為我做主麼?”
夏孤辰站立起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壇,有些慍怒道:“朕知你心中苦悶,見你如此,朕也十分為難。但你是吾皓月國的神勇大將軍,如今卻像是街頭醉鬼,成何體統。”
夏孤琰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淒然笑道:“我是橫掃千軍神勇大將軍,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勇王殿下,卻連自己的幸福都要由別人指控!如此,我寧願當個隨心所欲的凡夫俗子。”
夏孤辰將酒壇砸到地上,酒水飛濺了一地,他憤然道:“吾等生於皇室,一切都身不由己。”
“我不會娶龍佑公主,對北海江山亦無興趣,若爾等執意相逼,臣弟就此辭官,自此隱姓埋名,縱馬江湖,再不食俸祿,不問朝政,與皓月皇族撇清所有關係。”
“七弟,你怎能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這讓朕如何麵對宗廟祖先?”他揪起夏孤琰髒亂的衣襟,十分震怒道。
“皇兄莫要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此生若不能娶薔薇,寧願孤獨終老。若皇兄與那些老臣繼續咄咄相逼,那臣弟隻好以死明誌。”
夏孤辰拗不過他,隻好無奈地鬆手。他緩緩坐到椅子上,語氣緩和了下來,道:“難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嗎?”
“吾意已決。”
“朕明白了,你明日上朝,朕會自給你一個合理的處置。”夏孤辰歎息了一聲,緩緩離開了那間充滿酒氣的屋子。
夏孤琰呆愣地望著夏孤辰遠去的背影,喃喃道:“皇兄,薔薇就是靜妃之事,我該如何向你說明。”半晌,他低咳了一聲,叫來侍從拿來了熱水和幹淨的衣裳。將自己一身的酒氣洗淨了之後,腦子也驟然清醒了許多,他冷靜坐來,思考著明日朝堂上的對策。
……
翌日,朝臣們早早地侯在了殿上,見夏孤琰上朝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夏孤辰上朝來,看了一眼勇王,並沒有太大反應。
待夏孤辰坐正後,諸臣紛紛跪下,呼:“陛下聖安。”
夏孤辰依舊循例道:“諸卿請起,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果不其然,諸位臣子紛紛奏請陛下,要求勇王前去當北海駙馬。夏孤辰麵無表情道:“傳召北海使節龍佑公主入殿。”
不出一刻鍾,龍佑琪琪便走進殿來,華麗的裙擺掃過大殿上光亮整潔的地板,她邁著沉著的步子,精美絕倫的臉上掛著似乎掌控了一切的微笑。她恭敬地跪下行了個大禮道:“北海國使臣龍佑琪琪拜見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