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一聽“韓式料理”就更加確信自己的確沒走****運,沒有踩到那坨高富帥,不然這會兒怎麼也得約她去意大利餐廳而不是去吃石鍋拌飯和冷麵。何況,她根本不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單身,她是絕對不會跟一個有婦之夫有任何瓜葛的。
芙蓉完全沒有去想,原本是她主動邀請人家去吃飯的。
“我的車來了,我要往那邊坐,你呢?”薄何聽到列車壓軋鐵軌的轟隆聲,隨手向自己要去的那個方向一指。
遠處呼嘯而來的車卷起一陣短暫的風,芙蓉麵朝風向被揚起發梢,輕輕地撲在臉上。
“我剛好相反,要往那邊。”芙蓉舉手拂平亂發,扭頭示意跟家南轅北轍的方向。手腕上流轉著“驚鴻”的粉白柔光,襯得她的臉頰越發白皙剔透。原本她跟青鸞討論完手串的事情後是下意識重又丟進包包裏的,但青鸞阻止了。青鸞認為如果要讓手串跟主人盡快互動,至少要先親密接觸才行,總是不戴,疏遠的也太明顯了。就算“驚鴻”原本是有靈力的,恐怕這樣不受待見的情況下也壓根不願有所表示了。芙蓉聽後覺得青鸞說的也有道理,從晚飯起就一直戴著。
芙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毫不遲疑地撒謊,也許是今晚跟薄何的相遇太突然,可以跟他聊的話題剛才已經聊完了,如果再繼續坐上地鐵,她不敢想象那種尷尬。而比起尷尬,她更介意看起來似乎比她要能言善道的薄何將要問她的問題。比如,她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家裏都有誰。芙蓉假設他會問起,但自己卻根本不想回答。可惜青鸞或者其他姐妹都不在場,否則她們會幫她給這種情緒下定義,這種濃重並驅之不散的抗拒叫“自卑”。
“這樣?好,那我們再約。”薄何一怔,然後很快恢複常態,分明記得他第一次遇見芙蓉是在她早上上班的路上,就算她是要倒車,也用不著畫蛇添足地繞一個圈。薄何對女人的行為表現有超越一般人的洞察力,他知道芙蓉是在有意跟他拉開距離,但這種警惕並不是衝他來的,是這個小女人條件反射的表現。其實從第一次見到芙蓉,薄何就知道她自卑,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嗯,回見啊。”芙蓉揮揮手,不等薄何上車就轉身走到站台另一邊,假裝遙望車來的方向。
寂寞的車站,空曠的站台,兩個背道而馳的男女,是不是像極了一部蕩漾著文藝腔調的電影?可惜,芙蓉交還了遞到她手上的劇本。
另一邊,顧斌正環著青鸞的腰走在初春暖意漸濃的街邊,對戀人來說,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對方所在的地方,既然兩人已經在一起,那麼哪裏都堪比天堂。比起白日喧囂的車山人海,夜晚散去的霧霾讓天空清亮了許多,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時光。
“幹嘛愁眉苦臉的?是因為芙蓉嗎?”顧斌撫了撫青鸞的臉,輕聲問道。
“是。她的確是得償所願買到了一眼有緣的手串,叫‘驚鴻’。是一條粉晶佛珠,而且跟我的搭配剛好相反——粉晶為主,青金石做配珠,很美,也很配她。但她見我的時候沒有戴,而是裝在包裏丟給我的,理由也跟我當時完全相反,我是因為發現了蒼苔靜的異能而恐慌,她是因為‘驚鴻’什麼反應都沒有而著急。芙蓉最近很不順,事業上倒也罷了,這幾年風風雨雨的從來沒有得意過,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畢竟公務員被開除的少之又少,除非作奸犯科又沒後台,或者自己辭職,所以我並不擔心。但你知道嗎?她隻是坐個地鐵而已,隨便一兩個小太妹就能把她吃的死死的,幾乎毫無招架反抗的能力,就是因為她不夠自信,別人隨便指點一兩個短處她就能崩潰。這樣下去,隻能事事惡性循環,越來越糟。”青鸞靠著顧斌堅實的胸膛,雖然並不想和芙蓉對比,但那股濃濃的安全感還是讓她倍感幸福。
“你的‘蒼苔靜’好像也不是一到你身邊就發揮靈力的吧?至少我第一次見你戴它的時候你還正在迷茫呢。芙蓉的手串買了也不過幾天而已,應該還不到時候吧。況且誰又能保證她這條就一定跟你那條一樣都是有生命的,換句話說,假如那家店裏的手串佛珠都能顯靈,那這個世界還不鬧翻天了。”顧斌客觀地跟青鸞分析著‘驚鴻’也是靈異手串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