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小男孩還是扯住司玨的衣角，不肯鬆手，用另一隻手抹去眼淚，說道，“哥哥不好騙人的，不會像之前那幾個叔叔一樣，看完就直接走的，對嗎？”
司玨看著這一個一臉哀求的男孩，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實際上，任何一個醫生，不到最後，是不會放棄自己的病人的，若是看了一下就直接離開，怕也是病入膏肓了。
所以，他沒有立刻點頭。
他抬起頭，望著前麵的天空，是晴空萬裏，看上去是那麼藍，隻是司玨看了眼睛卻是微微發酸。
他在偏過頭，看著那一群已經坐在祠堂高台前的教授和同學們，忽然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這就是醫生麼？
司玨點了點頭。
男孩高興地伸出手，想要拉起司玨的手，這是忽然之間，他靦腆的笑了一下，看著司玨，很是不好意思。
在男孩看來，自己剛剛的眼淚和鼻涕，都已經把手弄髒了，還怎麼可以去牽起哥哥那白淨淨的雙手呢？
司玨看著這一個男孩，也沒在意什麼，直接拉起男孩的手，說道：“你阿媽在哪裏，帶我過去看一下。”
小男孩高興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的，他領著司玨，就朝著某一處方向走去。
山村雖然不是很大，隻是山路崎嶇，沒有好的眼力，又怎麼才能找到男孩的家呢？
“哎呀！”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你們等等我呀！”
葉琴有點抱怨地說道。
還好今天她沒有穿高跟鞋，不然還真的追不上這一個小孩。
講道理，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也就八九歲的男孩，可以跑那麼快！
“你來這裏幹什麼？”司玨問道。
老實說，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女的會跟來，在他看來，這一個女的應該像是他的同學和教授一樣，坐在高台了，等人過去，怎麼會想到，她會直接跟來呢？
不過，司玨到底還是沒有停下來，對他來說，也許隻是停下來的一兩秒，隻是，對於小男孩的媽媽來說，也許就是一道生死坎了！
過了十幾分鍾，男孩才在一處瓦房麵前停了下來。
剛剛走到這一處房屋的門前，司玨就皺起了眉頭。
“哥哥！這就是我家，趕緊進來吧！”小男孩顯然是沒有注意到司玨的臉色變化。
其實，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又怎麼會注意到這一種變化呢？
就在剛才，司玨看到房子的那一刹那，他就看到有一道揮之不去的死氣，在屋門前縈繞著。
老實說，按照司玨所學的道門知識，死氣縈繞於屋門前，必有有靈之物即將死去。
人，又是萬物之靈，這等的景象，司玨感到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在自己的心頭蔓延。
他也沒有心思去細看男孩家的擺設，直接撩開房簾，去查看男孩媽媽的病情。
女人的臉色，已經像是蠟燭一樣鐵青，甚至，那生命之火，也如同風雨之中飄搖的火苗一樣，隨時可能熄滅。
她的臉瘦的像是枯柴一樣，沒有生機，那手臂甚至像是隻有一層皮牽連著，隨時都有可能散架。
這樣的情形，怕是多活一秒鍾都是遭殃。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琴已經站在了司玨的身邊，隻是，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