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民也很為難,現在這個情況,自己再上了寨子,的確是凶多吉少,但是,硬攻會帶來很大的傷亡的,過了幾分鍾,他對劉銘山說:“我去試試,不行的話再開炮。”
“安全第一,敵人的眼紅了。”劉銘山答應了他。
劉大民隻身一人朝天祉園寨子走去,可能是有人在瞭望孔看見了他,當他接近寨門時,寨裏人喊:“站定。你來幹甚?”
是何天章的聲音,劉大民說:“我來說和,救你們出去。”
“就你一個人?”何天章探出腦袋問。
“對,就我一個。”
“我放一隻筐子下來。”
“不行,我得自個上去。”劉大民強笑了一下,“你使個壞,半截把我丟下去,就沒命了。”
何天章看清了確實是劉大民一人後說:“你先往上走,到門口再給你開門。”
劉大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慢慢爬上陡峭的石台階,快到大門時,門很快開了。
“吃了豹子膽,什麼時候了,你也敢上寨子來?”
“不敢來也得來,寨子裏有一百多口子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送命。”
何天章說:“我得叫人搜一下身,帶槍沒?”
“盡管搜。”劉大民笑笑說,“我拿槍不是自個尋死嗎?”
“那倒也是。”何天章也強作微笑狀,“紅軍咋說?”
“還是老話。隻要你們下了寨子,不追究你們的罪過。”
何天章把劉大民讓進窯裏,然後叫人把孫老二等幾個老財主一起叫來,讓大家都聽聽紅軍的意見。
劉大民敘說,紅軍打寨子,趕地主老財們下山是當前的大趨勢,不要說小小的天祉園,紅軍連安定縣城都打開過,年前,臘月十六,就是這些紅軍在官莊將延川的民團全部俘虜,有二百多人。你們這樣抗拒下去,出路會越來越窄,這不是個辦法。紅軍這次打天祉園目標很明確,非要拿下來不可。我的意見,趁現在還有機會,你們自己下去,各自回家,以前的冤仇一筆勾銷。紅軍給我說,可以保證大家的安全,他們說話算數,原來說給你們三天時間,就等了三天,爾格,三天時間都過了,你們還是不聽說,這是為了個甚?非要拿自己的肉身子賭一把?
老財主銀才說:“就怕他們說話不算數,剛下山,就把我們的頭砍了。”
劉大民說:“紅軍說話從來算數,去年,馬排長那麼大的罪惡,也放了,你們的罪比馬排長還大?我勸你們,最好不要不吃敬酒吃罰酒。”
孫寬說:“劉家兄弟的話說得對,我們老大走時跟我說,不要打紅軍,昨日咯沒照住,把紅軍打了。這事咋辦?”
劉大民說:“這個事情我不敢給你們擔保,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誰開的槍誰負責。我劉大民是為大家來說和的。紅軍說,隻要我能說服大家,原則上不會和大家過不去,你們有甚話我可以帶給紅軍,能說到一塊,大家皆大歡喜,說不到一塊,你們接著打,跟我沒有關係。咋辦,你們說說。”
何天章說:“實不相瞞,孫老總走時,叫我們堅守兩天,說瓦窯堡會派救兵來,眼看著時間到了,救兵也沒來,我心裏很亂。兩家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能不能叫紅軍先退了,如果明天援兵還不來,我們自動下寨子。援兵來了,紅軍和白軍各自走自己的路,要打他們到別處去打,和天祉園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