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告捷,羽淩風麵容憔悴,衣裳襤褸,狼狽不堪,四萬人馬,所剩無幾。
他平靜,淡然,行至楊茜麵前,目光有了溫度,想說謝謝,終究未從口中吐出。
隻是靜靜的看了楊茜一眼,唇瓣微微顫動。
收兵,回營。
尚未感受勝利的喜悅,突有士兵來報,敵軍卷土重來。
羽淩風目光一凝,隨即黯淡,方才一戰,損失慘重,如今複來,又如何抵抗?此刻士氣低落,毫無戰意,兩軍未至,己方已輸了氣勢。
“小茜,”張雲峰很擔憂。
楊茜抬手,神色平靜,一切明了於心,可不戰而退,棄不是將大好河山,拱手讓人?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她雖一介弱女子,但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
羽淩風怒吼一聲,舉起手中劍,遙指敵軍,“亂我山河,雖遠必誅!”
他欲用血肉之軀,築起新的防禦,人在,城在。
馬蹄聲漸近,金屬碰撞聲尤為刺耳。
楊茜身後,強弓拉滿,一幹人神色凝重。
“回去!”羽淩風嘴唇顫抖,良久,終於吐出兩個字。
楊茜麵無表情,一動不動。
“你要違抗軍令嗎?”
楊茜終於開口:“我非你屬下,更談不上執行你的命令。”
羽淩風怒極反笑,“你若執意如此,我便休了你。”
楊茜嬌軀一震,可她不動,身後人更無一人動彈,她平靜的注視著羽淩風,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古時女子,三從四德,若是休書一封,無疑將對方否定的體無完膚,多有女子因此嫁不了好人家。
可楊茜骨子裏是現代人,二十一世界的新人類,休書在她心底裏,並未翻起多大浪花。
羽淩風命令身邊士兵,將楊茜押回去。
楊茜喝道:“誰敢動?”
不時,馬蹄聲震耳欲聾,大地在鐵蹄下顫抖,寒光閃閃的武器,奪人心魄。
“放箭!”楊茜氣沉丹田,吼道。
敵軍身邊炸開一個個深坑,一片一片人馬倒下,一時間,近身不得。
楊茜指揮著其餘兵馬,左右包抄,如甕中捉鱉,在火藥的掩護下,很快奪了先機。
轟,激射的彈片穿透敵人身體,有火器在手,宛若神兵臨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楊茜沉著指揮,小臉在火光下,一片殷紅,緊咬貝齒,目光堅定。
“楊茜!”羽淩風的聲音有些顫抖,神色複雜,握劍的手,顫抖不已,他的女人,為他甘赴沙場,回想往事種種,那抹倩影在心頭揮之不去。
楊茜恍若未聞,她望著戰場,目光越發的堅定,即使手無縛雞之力,她也要用鐵血手腕證明自己,天下,又怎無她一席之地?
“這一仗,我們必須贏,”楊茜輕聲說。
又是一輪箭雨,在地上綻放絢麗的色彩。
羽淩風一咬牙,提劍衝入人群,他分明感受到那道複雜的目光,在身上滯留很久,手中劍,化為長虹,勢要斬斷他的羈絆,可是,纏綿柔韌的感情,如水般連綿不絕,抽刀複流。
嗤,流箭擦麵而過,在她臉頰留下一抹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