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十八軍的英雄們離去,我的目光漸漸的變冷了,我把冷漠的目光轉向了海麵上,那若隱若現的倭寇軍艦,我心中的殺意愈來愈強烈,愈來愈強烈,仿佛我的目光就能將倭寇的軍艦擊沉一般,當然如果可以那樣的話,我將會毫不猶豫……
毫不猶豫……
天氣漸漸地轉涼了,一絲深深地寒意浸入我們的心脾,雖然南國的寒意不像北國那般的令人難以承受,可是這些寒意,不僅僅來自於天氣,卻是來自於我們的心裏……
今天,民國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三日……
距離我軍接替十八軍鎮守羅店已有十八日了,整整十八日,打了整整十八日;倭寇就像瘋了一樣,對著羅店瘋狂地傾瀉炮彈,瘋狂地派兵強攻,從早打到晚,從晚打到早……幸而羅店狹小,倭寇大部隊施展不開,所以我軍可以輪流上陣,但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疲憊不堪。
羅店的百姓再度隨我們抵達了羅店,為了我們洗衣做飯,但是戰事越來越吃緊,我不由得萌生了將他們送到後方去的想法,隻是這麼些日子來,他們與我們生死與共,我們和他們之間產生了軍民魚水情,難分難舍……
五萬五千精銳戰士,在血與火的磨練中更加的成熟,但是傷亡之大,卻也讓我的心在滴血,不算受傷的,三十四旅陣亡了一千一百六十三名戰士,一一一旅陣亡了一千二百三十九名戰士,四十旅陣亡了二千一百九十二名戰士,十八天,我軍損兵達五千之眾。
與之相對的,倭寇的損失應該也不小,十八日來,光是丟在海岸上的屍體,就不下一萬具,還要算上死在海裏的和被空軍弟兄們炸死的,總傷亡數不下兩萬。
空軍弟兄們竭盡全力的幫助我們,現在她們與我們甚是熟識,每一次轟炸完畢,他們都會在我們的頭頂上盤旋一圈,這是我軍和空軍的特殊友誼,我們每每緊張的看著空軍弟兄們在天上和倭寇的空軍海軍搏鬥,恨不能幫助他們,可是倭寇的海軍學乖了,再也沒有進入到我軍榴彈炮的射擊範圍之內,所以,我們愛莫能助……
於是十八天的戰鬥,空軍弟兄們為了我們出動了二十九次,每次不下五十之數,擊落倭寇軍機一百零二架,炸沉倭寇軍艦三艘,自損三十六架……飛機被擊中後,空軍的弟兄們從來就沒有跳傘逃生的,他們無一例外的選擇了和倭寇軍艦同歸於盡,三艘被毀軍艦中的一艘就是有一名空軍兄弟駕駛座機從高中衝下,同歸於盡……
炮兵被倭寇打出了真火,紛紛拒絕後退,集體請戰,我無奈之下答應了他們,倭寇被我們的炮火轟炸的血肉橫飛,但是倭寇的軍艦也抓住了時機,摧毀了我軍一門榴彈炮,十門山炮,十二門迫擊炮以及四門戰防炮,還有一輛德製坦克和三輛維爾斯戰車……
炮兵和裝甲兵加在一起戰死了二百餘人,他們不一樣,他們是技術兵種,衝鋒殺敵誰都會,但是開炮和開戰車卻不是每一個士兵都會的。
我很心疼,但是我們有辦法,戰士們不懼生死,奮勇和倭寇拚殺,我有何理由製止他們上前線?
馮驍也終於耐不住了,苦求之下,我無奈的答應了他的請求,趁著空軍弟兄們掩護我們的時候,馮驍率領六百騎兵揚著馬刀呼喊著戰號呼嘯上前,把正在衝鋒的倭寇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竟是打退了倭寇的一次集團衝鋒,倭寇沒有料到我們敢在反登陸作戰中使用騎兵……
馮驍所部擊殺倭寇七百餘人,自損一百零六人,馬匹沒有損失,但是自此之後,我便不再允許騎兵營騎馬上陣,馮驍無奈之下則揮舞著關刀帶著騎兵們加入了步軍作戰序列,戰果斐然,十八天來,他一人就斬殺了不下兩百倭寇……
倭寇見識到了我軍裝甲部隊的厲害後,也使用登陸艇運送了數十輛戰車登岸,欲圖尋得我軍裝甲團決戰,我大怒之下,指揮我軍戰防炮連和榴彈炮連將倭寇的這幾十輛戰車打成了廢鐵,順帶著萬炮齊鳴,把倭寇炸了個血火連天。
雖然我軍拚死作戰,屢次擊退倭寇,未丟失一寸土地,但是,整個戰局,卻朝著越來越不利與我軍的形勢發展……
九月五日,倭寇淺間支隊聯合天穀支隊突破月浦鎮東方陣地;倭寇分三步驟進攻:第一步由飛機密集轟炸,再升起觀測氣球,由炮兵及艦炮進行炮擊,摧毀守軍工事;第二步以戰車掩護步兵推進,炮兵、飛機持續阻絕我軍增援;第三步以突破之缺口向我軍陣地左右席卷,每前進一小段就構築機槍掩體,防堵守軍反擊。
九月五日晨,倭寇分由吳淞、張華浜和沙龍口夾擊寶山至三官堂陣地。我第六師腹背受敵,各村落都被燒夷,火藥局守兵全部犧牲,第十七旅旅長丁友鬆以下傷亡過半,相持至午,第六師退守泗塘河。敵軍越過泗塘河橋向西侵犯,於是,獅子林、吳淞間聯係通道被打通,而寶山城我軍守軍由此陷入重圍。
第六師為保證我軍側翼不受攻擊,竭盡全力,但是實力上的巨大差異卻不是勇氣可以彌補的,最後在倭寇的拚死進攻之下,第六師敗退,不僅僅是獅子林、吳淞間聯係通道被打通,我軍的側翼由此不受保障,變成了被半包圍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