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感覺,我應該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繼續抗擊倭寇……
其實我們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抗擊數千倭寇的攻擊那麼多天,我們真的很累了……而就在這個關頭,兩個電話,讓我下定了決心,突圍!
十天以來,除去閘北,上海其他的地方,也發生了極為慘烈的戰事。
十月二十二日,敵主力在飛機及艦炮支援下,向我第二十一集團軍反攻,激戰至二十三日,雙方傷亡甚大。我軍退守小石橋、大場、走馬塘、新涇橋、唐家橋之線。第一七零師五一零旅旅長龐漢楨、第一七一師五一一旅旅長秦霖及團長廖雄、謝鼎新、褚兆同等陣亡。閘北至廟行、陳行以北陣地均無變化。倭寇在寶山縣城組織偽縣政府,任命倭人吉田為縣長。
十月二十四日,複旦大學我軍陣地失守。學術聖地成為一片焦土……
十月二十五日,敵重組之第十一師團全體、十三和第九師團部分軍隊向大場方麵猛攻,突破翔大公路,進窺南翔,大場形勢危急。我軍走馬塘陣地也被突破。倭寇一百五十架軍機在大場一線狂炸,我守軍犧牲慘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冷笑不已,已經被我全部消滅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不知“悔改”,難道是想被我再滅一次?
十月二十六日,我第十八師朱耀華師長部被迫放棄大場、廟行、江灣;朱耀華師長羞慚悲憤之下自戮殉國,是為我軍與倭寇自上海開戰以來,失去的最高職位的長官;我軍主力退守南翔一線;一部退至蘇州河以南,唯有我率領的八百勇士留守蘇州河北岸。
十月二十七日,倭寇發表宣言,拒絕參加在北平舉行的“九國公約會議”。我冷笑不已,這倒是一個好事情,這說明雖然經過連日戰敗,倭寇國內的反戰勢力並沒有占據上風;校長也會放棄所有的幻想,專心投入到對倭寇的作戰上來。
十月二十八日,我軍退守真如、彭浦一線,血戰竟日。我軍轉入新防線,由滬西中央造幣廠起,向西經真如、江橋,轉西北至小南翔,折東北至廣福鎮、登橋鎮,與瀏河成一垂直線。我軍放棄真如,撤退至蘇州河南岸;滬西方麵,雙方在中山路、北新涇一帶,隔蘇州河對峙。
十月二十九日,倭寇兵分兩路:一路由大廈大學直插蘇州河,支援在閘北苦戰不已的倭寇;一路由真如向周家橋鎮進攻,進逼我軍主力,我軍雖然堅守,但是依照我所定下的方案,徐徐撤退,給倭寇以誘導。至此,我軍主要部隊已從鏖戰區域脫身,前往事先製定的作戰地點補充休整,準備下一階段的作戰。
一切,都朝著有利的地方前行,而我也知道了,倭寇的援軍即將到來,估計有三個師團,超過十萬人的精銳力量,這估計是倭寇最後一批能調往上海的兵力了。 至於是從什麼地方登陸,我提醒校長,嚴密監視金山衛方向,目前金山衛方向的乍嘉線隻有一個七十四軍,不到兩萬人,兵力嚴重不足,所以我希望可以把四十三軍調過去,至少湊足兩個軍,能打硬仗惡仗的兩個軍,倭寇勢必不會把十萬大軍全部放到乍嘉線,所以兩個軍,五萬大軍,足以守住乍嘉線一段時間。
“團座,有人打了一個電話,但是他不說自己的姓名,隻說希望您可以去和他通話。”擊退了倭寇的再度進攻,我身邊來了一個士兵,那是我所安排的輪流在電話旁邊等待的士兵之一,因為害怕錯過重要電話,所以我特地做此安排。
我一愣,來電不說姓名,是什麼人?
我去往了辦公室裏麵,拿起電話:“我是歐陽雲海,請問,您是誰?”
“是歐陽將軍嗎?不好意思,請問,鄙人是否打擾您指揮作戰了?”電話裏的聲音是個男子的聲音,很具有磁性,讓人一聽就有好感。
“那倒沒有,雲海方才已然擊退了倭寇,請問,您是誰?”我繼續問道。
“那就恭喜將軍了,將軍的戰績,鄙人非常心慕;鄙人姓胡,名適,字適之。”電話裏的人頗為崇敬的說道。
我登時一愣,大腦一震:“胡適先生?”
胡適先生說道:“正是鄙人,鄙人原本不想麻煩將軍浪費時間接電話,但是又怕寫的信件因為戰亂不能到達將軍手中,所以打攪了將軍,鄙人感到非常抱歉。”
我連忙說道:“先生言重了,雲海怎敢怪罪先生?先生乃是父親推崇備至的文人,雲海非常崇敬先生。”
胡適先生顯然很高興:“能得定倭將軍和將軍之父之崇敬,鄙人也不枉白活這一生了;其實,鄙人此次打電話給將軍,實在是因為眾位好友之共同意願和百姓之意願。”
我問道:“不知先生所言,是什麼意思?”
胡適先生說道:“鄙人之所願,乃鄙人諸位好友之所願,想必將軍也都聽過他們的名字,金嶽霖、傅斯年、馬寅初、梁漱溟、聞一多、梁思成,林徽因;我們的共同希望,就是將軍可以保全有用之身,不要妄作犧牲,正如領袖所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言犧牲,將軍想必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