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京!南京! 二百三十八 良師益友胡適之(1 / 2)

父親的葬禮終歸是結束了,遵照父親生前對我的囑咐,父親和母親的遺體全部火化,骨灰撒到長江裏麵,順著江水,奔騰入海,去尋找更為寬廣的所在。

看著父親和母親的遺體進入火化爐,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從今以後,父親和母親,隻能存在於我的記憶裏了……

畢竟現在還是戰時,與倭寇的停戰也隻是僅僅限於今天一天,今天晚上十二時過後,我們又將進入戰爭狀態,所以大部分的賓客,也就是軍事將領、政府官員和商界元老們都有他們自己的事情,非常的忙碌,所以匆匆的向我表達歉意之後就離開了,就是一些文人,也因為受到了校長的任用而忙碌不堪,比如梅貽琦先生和蔡元培先生等。

校長本人更是忙碌不已,天天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各種事情需要操心,校長又瘦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許多……

所以到了晚間,基本上全部不在武漢任職的來客全部離開了武漢,回到他們的工作地點繼續著緊張忙碌的工作,軍事將領們也是該打仗的打仗,該整訓的整訓,到最後,我的家中,僅僅隻剩下了胡適先生和他的妻子江東秀女士。

胡適先生在我麵前沒什麼架子,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覺得知識分子,或者說是極具才華的知識分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氣,所以說架子自然也是有的,比如那位飛踹校長下身的劉文典先生,也算他們運氣好,要是在蘇聯,恐怕早就被那殺人魔王給處死了。

胡適先生很客氣的幫我一起收拾屋子,打掃房間,而蘭兒則和江東秀女士一起,準備晚飯;胡適先生是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他是專門從美國趕回來的,自然是不急的。至少要休息一個晚上,明日再走,所以他就決定留在我家。

“胡先生,這一次去美國是做什麼的?是想爭取美國的幫助嗎?”我一邊彎著腰掃地,一邊問道。

胡適先生直了直腰:“哎呦,年紀大了,腰板不好使了!哈哈!是啊,蔣先生拜托我去美國請求援助,希望得到這些國家的幫助,其實我看啊,美國短期內是不會幫助我們的,他們的總統,得先說服他們的國會才可以,國會是個好東西,和平時期是個好東西,可是戰爭時期啊,這個好東西,也會變成壞東西,這就是哲學上講的事物的多樣性,我算是見識到了美國的民主,嘿!不說也罷!”

我笑道:“那您是希望中國有國會呢,還是沒有國會呢?我覺得吧,您應該希望有,”

胡適先生說道:“那是自然,當然是希望有了,國會這個東西啊,其實就是民主的代名詞,和政府還有國家元首相互製衡,你要說什麼事情都有國會決定那是不現實的,總不至於連一場車禍也要國會去討論吧?所以有些人說的全部的民主是不現實的,政府總歸是要有些權力的,但是權力沒了製衡,就變成濫用權力和專製獨裁了,那麼國會的出現就很有必要了。

當初我們也有國會的,辦得也是不錯的,但是啊,那個時候暗殺之風橫行,宋教仁先生一死,國會就失去了希望,唉!要是宋教仁不死,中國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國會自然也是存在的,你說呢雲海?”

我點點頭:“那倒也是,宋教仁先生之死,實在是國家之損失,這樣一來,讓我們國家的行憲之路又晚了二十幾年,本來說前年是準備行憲的,結果張學良在西安搞個兵變,把校長一扣,一切皆成泡影啊!這下子,行憲恐怕要等到把日本人趕跑以後了,現在這個時候,我是不讚同弄什麼國會出來的。”

胡適先生好奇地問道:“你父親一生追求自由民主,怎麼,你這個兒子難道要忤逆你父親,追求專製獨裁?”

我笑道:“胡適先生不可亂說,雲海可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雲海覺得校長的做法是對的,雖然細節上有些失誤,但是總體來說是對的,訓政很有必要,畢竟這個時候內憂外患,國家主權尚不完整,談何自由民主?自由民主,也需要強大的國家做後盾的,沒有國家主權,自由民主如何生長?

有人說校長獨裁,我就想說啊,這個時候,是擁有一個堅定決心,一心抗日的領袖好,還是一個喋喋不休爭論該不該打下去的國會好?民主也要看時機啊,哪個民主國家不是獨裁國家演化而來?再者,自由民主也是校長一生的追求,否則也不會推動行憲,隻是有些人心太急,壞了大事,耽誤國家啊!”

胡適先生看著我笑了笑:“果然是文成公的兒子,不是個赳赳武夫,看事情也很通透,那些個天天叫囂自由民主的人,他們自己說不定也想著獨裁專製呢!哪一個追求政治的人不是想著自由與民主的呢?主要還是看實際動作啊!向那蘇聯一樣的國家,對外宣稱是民主,其實,比沙皇時代還要不堪,我就非常討厭蘇聯。

我的那些好友裏麵,也沒幾個對蘇聯有好感,我們這些知識分子啊,嘴巴硬,性子直,要是在那些獨裁者手底下,肯定死得很難看,我知道我自己的。所以我不敢像劉文典那樣和蔣先生對著幹,也就是蔣先生不是斯大林,要是斯大林,劉文典恐怕就被株連九族了,不過要是在蘇聯,劉文典會不會是劉文典都不一定。你看那高爾基,帕斯捷爾納克和索爾仁尼琴,一個比一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