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淡淡的說道:“還好,病的不嚴重,大抵是蘭兒在廚房裏麵忙碌的時候,天佑睡覺不安穩,把被子踢了,寒冬臘月的,孩子的身體又弱,所以這一凍就凍出了毛病,還發了燒,送到醫院裏麵連夜找醫生來治療,這才穩定下來,雲海,你是個好將軍,是個好官員,但是不是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
當然校長也有錯誤,讓你常年在外作戰,常年不在家,沒有天佑的時候還好些,蘭兒一個人住,令儀也和她一起住,倒也有個照應,可是天佑一出生,蘭兒和令儀都是千金大小姐,在你出現之前,蘭兒甚至還是個女中紈絝,哪裏懂得操持家務?嫁給你之後才學的這些,短短兩年之內是為人妻又為人母,你可知蘭兒心裏的惶恐不安?
這也是校長的錯誤,過於關注戰局了,雲海,此戰結束之後,你就多在家裏陪陪蘭兒和天佑吧,令儀終究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心裏最在意的還是你;雲海,到時候若是南方有戰事,搞不好還要牽扯到國際糾紛,為了我國家顏麵,免不得要派最精銳的軍隊出戰,你自然是當不讓的人選,屆時,又不知要到何時了。”
我心中頓時愧疚不已,這一切我當真沒有思慮過,我隻見得蘭兒在我麵前的笑臉,卻沒見過她的惶恐不安,這麼一說,我當真是一個混蛋了,我過於關注國家事務和軍務,卻忽視了最該關心的家人,我把一切都交給蘭兒去做,我自己卻沒有關心過蘭兒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和擔憂。
愧疚之下,我很快就回到了家中,我輕輕地打開了家門,輕輕地將家門合上,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子裏麵,靜靜聽著,隻聽得廚房裏麵傳來一些聲音,我走進廚房裏麵看到了圍著圍裙的蘭兒正在洗著碗筷,數十日不見,她竟又清瘦了許多,這更加讓我感到愧疚不已。
我快步走到蘭兒身後,從身後抱住了她:“對不起,苦了你了。”蘭兒初時身子一抖,我的話說出來之後,身子軟了下去,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一個轉身,看到了是我,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隨後麵色一苦,投入我懷中哭了出來。
也許校長說的很對,我是一個優秀的將軍,一個優秀的官員,但是我實在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我在這一點上麵做的,其實頗有些父親的影子,早年,父親也是沒有什麼樣的家庭觀念,母親一力承擔起了家事,世人都說母親賢惠,但是現在看到了蘭兒,我仿佛明白了當初母親那溫柔的話語和溫和的麵龐下,有著怎樣的內心。
“蘭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我愧疚的抱緊了蘭兒,感受著蘭兒的溫度,我感覺多日來的緊張得到了舒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溫馨感:“天佑怎麼樣了?”
蘭兒抬起頭,擦了擦眼睛,用略微責備的眼神看著我說道:“還好,去醫院看了醫生,吃了點藥,燒已經退了,已經沒事了。”
我點點頭,把蘭兒抱得又緊了一些:“我要去一次長沙。”
蘭兒聞言身子一抖,隨後慢慢回複,將我也抱的緊了一些:“又要去打仗嗎?”
我說道:“是的,倭寇又出兵十餘萬,攻打長沙,校長決定把十一軍徹底收拾掉,這是一次好機會,所以我和一百軍必須要出動,爭取把十一軍徹底收拾掉,收複武漢,以後的事情就好對付了,蘭兒,等我從武漢回來,應該就可以多休息一陣子了,那個時候,我會好好陪陪你和天佑的。”
蘭兒抬起頭,深深地看著我:“注意安全。”
短短的四個字,包含的情意,又豈是千言萬語說的盡的……
第二天一早,我離開了家中,去往了一百軍的軍營,來到了軍部,來到這裏,我看到了我已經期盼了許久的搭檔。
“國民革命軍獨立第一百軍副軍長張靈甫,見過軍座!”
“國民革命軍獨立第一百軍參謀長肖山令,見過軍座!”
兩個我很熟悉的人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悲傷的心情有了一絲緩解,這兩人都是人才,都是我的舊識,與我搭檔過,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能都值得我相信,更是多年至交好友,有了他們的陪伴,我也許心裏會好受一些。
“好久不見,靈甫大哥,山令大哥!”我笑著上前握住他們的手,順帶著拍拍他們的肩膀:“你們能過來,雲海心中實在是太高興了。”
回到重慶之前,我在船上就給校長發去了電報,請求校長將張靈甫大哥派來給我做副軍長,把肖山令大哥派來給我做參謀長,原本我還希望有個副參謀長減輕一下肖山令大哥的壓力,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彌補的餘地,但是我思來想去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所以隻好先就這樣,等有合適人選之後再行挑選。
“雲海兄弟,你這一請請的好啊,我這一下就從少將師長變成中將副軍長了,我那老上司可是非常的不滿意,連連大呼歐陽雲海斷我臂膀,怨氣衝天,都不知如何作戰了,你可要好好的補償補償我的老上司啊!”張靈甫大哥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