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維爾把一杯紅茶放在了我的麵前,笑眯眯地對我說道:“歐陽總司令,請用,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喜歡喝茶,正好,我們英國人也很喜歡喝茶。”我端起茶杯聞了聞,而後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很好的茶,不過有一點您要注意,中國的茶分很多種,但是中國人最喜歡的還是綠茶,喜歡紅茶的不是很多,尤其是這種印度產的紅茶,不太符合我們中國人的口味,不過,謝謝。”
韋維爾微微一愣,而後換上了笑臉:“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請您喝最正宗的中國綠茶,嗬嗬!”我搖了搖頭,笑道:“總督先生,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吧,我知道,其實您是非常希望我盡快離開這裏的對嗎?我是個軍人,作為軍人,我很不喜歡政客之間的談話方式,您還是把您想說的一切都告訴我,我好盡快趕回蘭姆伽。”
韋維爾的意思我又如何能不懂?這幾日,我和甘地先生相處的很融洽,也許是甘地先生的特別囑咐,所以印度國大黨的那些管事人員並沒有與我談起他們心底裏渴望的那些東西,我也就沒有多問,我相信那個睿智的老人一定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我隻管跟著甘地先生轉遍了新德裏的大街小巷,不管是富人居住的地方還是窮人居住的地方,我也認識到了英國式的貧富差距。
那可真是富者良田千畝不止,貧者無立錐之地,從封建主義過渡到資本主義,少了皇帝和勳貴,多了資本家,兩者是一樣的,都是剝削的,難怪共產黨的口號就是打倒資本家,我也不難想象當初見到了這種畫麵的校長是如何激憤的喊出殺光天下資本家的話語,因為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裏麵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校長最終放棄了這種幼稚血腥的想法,轉而尋找其他的方法,並且最終成功的在台灣實施了這種做法。
我認為從封建主義過渡到了資本主義,唯一改變的就是既得利益集團從封建貴族變成了資本家,那種虛假的民主,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所謂的民主,不過是一種資本遊戲而已,人們隻是可以選擇那些已經被資本家們選好的人,換湯不換藥,資本家們已經通過控製經濟從而控製了政治,這是一種更為隱秘更為恐怖的專製,誰也不知道這些資本家在造成了整個世界不可挽回的毀滅之後會做出什麼。
同樣蘇聯的那一套我也不讚同,他們和資本主義是兩個極端,隻不過兩者都很會粉飾,不同的是一個盡量不殺人,要殺就殺個痛快,弄一場戰爭;一個則是更為血腥暴力,比之封建主義更為陰冷,是徐誌摩先生所看穿的血海,兩者同樣都不能達成先總理和校長心目中的民主,先總理沒什麼時間了,而校長還有時間,校長後來在台灣做的一切和表兄解體之後所打造出的台灣奇跡,就是明證。
中國要走另一條路,不能走美國的路,不然遲早被資本家控製整個國家的命脈,最終必然會導致不可想象的惡果,資本比之封建專製更為可怕;同樣也不能選擇蘇聯,否則就是選擇泅過血海,向著那根本無跡可尋的天堂去尋找,其實那些人的想法是何其幼稚?人性的醜惡他們不明白?按需分配?人性的貪婪又豈是按需分配可以滿足的?
“你要這麼多?那我多拿點兒!”“你憑什麼比我多?我要比你更多!”“不行!我也要更多!”“不許搶!”“嘿嘿嘿!幹什麼幹什麼!想動手啊?”“動手就動手!誰怕誰!”“嘿嘿嘿!看老子給你放點兒血……”
這就是按需分配的下場,忽略了人性的貪婪和醜惡,一切都是行不通的,理想終歸是理想,那也是人想出來的,正如同我所信奉的真理,一切事物都會消亡,也許人類最終也會消亡吧!人類總會犯錯誤,然後糾正錯誤,然後再犯錯誤,再糾正錯誤,一直到滅亡,這是不可逃避的。
所以我很不讚同老馬的那一套,他自個兒也未必就從心裏麵同意,但是有一點他說的是對的,資本主義終究會消亡,同樣的,蘇聯也是一樣,中國不能順著他們的路子走,中國要找出屬於自己的路子,我們在鴉片戰爭以前脫離世界單獨發展了數千年,照樣過來了,雖然這種製度是落後的,但是這也是我們的先人的智慧,他告訴我們我們中國人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路子,而不需要跟著西方世界和北極熊一起走。
不過這一切對於我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我如果想要參與到這個進程當中,我就先要停止我的軍人身份,以一個政治家的身份產能參與到這一切當中,顯然,我不想這麼做,我寧願可以控製著軍隊不參與這個過程,專心致誌的保家衛國就可以了。
韋維爾聳聳肩,大概也認為和一個軍人沒什麼彎彎繞好說,於是很老實的說道:“那麼我也就不再多言了,總司令先生,對於您的到來,其實我也是比較希望的,因為,先前的曆次運動讓我們手忙腳亂,幾乎沒有辦法對付日本人,所以為了應急,我希望您的到來可以緩解一下印度目前的局勢,可以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對策,雖然覺得多少有些利用您的成分在裏麵,但是,我想這對於我們雙方而言都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