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八日南路先鋒進至象孔,逼近了不足百裏的阿瓦。但是由於兩月給養幾乎告罄,加上一路南下,兵困馬乏,已經沒有了連續作戰,尤其是進攻敵人堅固城池的餘力,無奈之下隻好退兵於孟籠就食。麵對後退的清兵,敵軍一麵追擊騷擾,一麵派兵襲占了後路多個據點,並占領木幫,真正切斷了南路清軍後援。乾隆皇帝得報,慌忙下令雲南巡撫,北路清軍馳援明瑞,卻畏敵不前,僥幸的是明瑞退軍到了孟籠,得大宗糧食,暫時緩解了軍糧供應,休息十多日後,打算經大山回木邦。聽聞木邦被圍的消息,急忙改向宛頂撤退。正月十四日明瑞一個回馬槍,殺敵兩千,終於打得敵軍不敢過分威逼,但也一直尾隨之後,而且數萬兵馬開始集結起來終於二月初七日圍困清兵於距離宛頂二百裏的小孟育。明瑞在此休息三日後,於十日夜見,沿著事先探明的小路開始突圍,並親自率領隊大臣、侍衛、數百滿洲兵殿後。領隊大臣紮拉豐阿陣亡,觀音保自殺,明瑞重傷後自縊於樹下。三天後萬餘清軍官兵突圍到宛頂,許多傷病官兵及體弱文官都得以生還,戰死失蹤官兵也達到了千多人。
消息傳回京師,乾隆皇帝自然是震怒無比,將幫辦大臣,北路軍總指揮額爾登額逮捕進京處以磔刑;雲南提督譚三格被處死。明瑞的靈柩歸京後,乾隆帝親臨吊唁,賜諡號果烈。
憤怒的乾隆皇帝毫不理會緬國送來的求和信件,調集精兵強將,任命大臣傅恒為經略,阿裏袞、阿桂為副將軍,舒赫德為參讚大臣,鄂寧為雲貴總督。增調1500滿洲兵以及3000貴州兵入滇,後來又加派了3000滿洲兵,2000福建水師。同時也放下麵子,派人聯絡星羅等國出兵,至此才曉得星羅已被滅國了。
1768年4月,先期到達雲南的參讚大臣舒赫德,總督鄂寧經過實地了解,聯合上奏說出了征緬的顧慮,歸納為五難:一是辦馬難,按滿兵一萬、漢兵三萬規模算,戰馬、馭馬需十萬匹;二是辦糧難,按四萬兵、十萬馬算,十個月就需糧42萬石,全省倉糧也不過35萬石,缺口很大;三是行軍難,從內地永昌到邊境就路難走,邊外地形更差。四是轉運難,從永昌運糧到邊境,按三夫運米一石算,需百餘萬人次,如果到了邊外,雇夫難;五是氣候難,水土不適,曆次戰事病故或因病失去戰鬥力者比戰場死傷還多。最後結論就是:對緬甸戰事勝算不大,最好招撫。乾隆帝惱了,因為在他看來:我大清國力強盛,老毛子都不怕,何況蠻夷小邦,隻要官兵用心,滅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此那裏聽進去反麵意見,將兩人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之後,馬上撤職調任。
1769年,經略傅恒被付以重任,率兵出征了。到達永昌後,將領們吸取了以往被斷後路的教訓,決定進攻方向選定在邊界北段,一路從大金沙江上遊戛鳩經孟拱、孟養;另一路由蠻木、老官屯取孟密,全軍水陸並進、順大金沙江南下,直取木梳、阿瓦。而南段的宛頂、普洱等地,隻留少量兵力牽製敵人,以防守為主。
清軍七月出征,八月初,傅恒率八千多人自戛鳩渡大金沙江,進入孟拱、孟養土司所屬地域,行程2000多裏,幾乎兵不血刃,進兵隻有自然環境帶來的困擾而已。而此時阿裏袞、阿桂早已率清軍一萬五千餘人,造好戰船,水陸並進,於九月由野牛壩出蠻暮,在兩江交會處甘立寨擊沉緬兵十三艘戰船,擊退緬甸水師,由大盈江出至大金沙江。陸上兵馬也到達了新街附近,派兵2000接應傅恒於達哈坎。
摸清清軍進攻方向和虛實,緬軍馬上調集主力在新街、老官屯夾江與清兵對峙。雙方就兵力對比而言,清軍總數在兩萬多,再加上病傷減員,實際參戰人數不足兩萬。而事後統計,對方卻集結了至少三萬大軍,而且在地形地勢,自然環境,後勤供應方麵可是比較有利,因此而論,對方占據了優勢。再加上清軍處於攻勢,緬軍處於守勢,攻守兵力差距不大,進攻方自然吃盡了苦頭。盡管如此,清軍依然在十月上旬中旬的連續攻擊中獲得不小戰果,殺敵三四千人,逼退敵軍並占領新街。
十月底開始,雙方陷於僵持,到了下月,因為雙方都是精疲力竭,厭戰情緒之下,敵方首先要求停戰。經略傅恒隻好同意休戰,上奏朝廷說前線三萬一千兵,主要因染病,僅存一萬三千餘。盡管前線兵力沒有三萬多,但病死病倒者的確比戰死受傷多,即便是高級將領如總兵吳士勝、副將阿裏袞、水師提督葉相德也是先後病死,傅恒本人也染病不起。緬方盡管占據一些優勢,但是其統帥甚知大清天朝實力比自己雄厚的多,長期下去,可是對自己一方不利,所以主張停戰。十一月十六日雙方將領正式議和,宣布正式停戰。就這樣,在沒有得到雙方最高統治者同意許可的情況之下,各自前線將領就言和罷兵了,可見這場戰爭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