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渣灰慌忙伸手去扶這對父母,道:“二老快些起來,如果你們的兒子沒有犯罪,即便不哀求,法律也會還他一個公道的,如果他犯了罪,你們哪怕跪上一年,十年,百年,也不能使他逃過公正的審判與製裁。”
這句話看似安慰,其實很巧妙的再次觸動了父母心中那塊最痛的傷疤。
李更新的父母哭訴著。
“更新他不是殺人犯,他一定是被逼的,或則被冤枉的,警官你要明察。”
“我們就這一個兒子,我們看著他長大,對他很了解,他不可能是這樣的惡人。”
“我們不能沒有他,警官,你抓他,殺他,那是要了我們老兩口的命啊。”
……
李渣灰假意歎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那幢板樓的幾百條生命中,也有為人子女,也有為人父母啊,如果靠可憐寬恕凶手,誰來可憐他們?”
這番話在包裝上‘安慰’的虛偽外衣同時,又殘忍的把冷水潑向這對父母,同時,還喚起了眾怒!
那些記者中,有些激進分子,已經開始大喊大叫。
“沒錯!你兒子可憐?人家兒子就不可憐了嗎?自私的老東西!”
“就你們家兒子是條人命,別人家兒子都不是人命了嗎?趕緊滾蛋吧,否則老子上去揍死你們兩個龜兒子的!”
“把這兩個自私父母轟出去!”
原本,聽到李渣灰的話,老兩口心裏已經很是痛苦,此刻又聽到這些人的呼聲,不禁淚濕了眼眶。
更新,他不會殺人!
他是老兩口看著長大的,他不可能是魔鬼!
可為什麼…全世界都不相信他?都想讓他去死?
李更新的母親已經哭的幾乎昏厥,他的父親努力攙著他,繼續磕頭哀求李渣灰去幫助兒子。
可他跪的這個人,就是陷害自己兒子的元凶啊!
李渣灰招手,示意旁邊兩個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過來,把這對父母抬起來,帶到後麵休息室。
那兩個工作人員點點頭,鬆開了推攘著的人群,轉身跑來。
幾乎是在同時,兩三個男人衝了過來,其中一個男人到了這對父母跟前後,狠狠一腳踹在了老父親背上。
父親常年幹農活,本身就已經很蒼老,虛弱,加上年紀確實大了,怎麼能經得起這一腳呢?
哐當!
父親爬在地上,嘴巴都磕出了血。
母親也跟著倒地。
李渣灰抬頭,怒目而視,道:“你幹嘛!”
李渣灰上前阻止,有一個男人把他擋住,喊道:“李警官你不要插手,我們要教訓魔鬼的父母,替那些死去的冤魂出氣!”
李渣灰大喊:“那是他們兒子犯的罪,與他們無關!”
不知道是李渣灰體質比較弱,還是那個人力氣太大,他竟然被一下子推的後退數步,摔倒在了地上。
李渣灰慌忙喊道:“工作人員!快維持秩序!”
原本在推攘其他人群的工作人員,立刻跑來幫忙,但那些沒有阻礙的記者中,又有些冒進的人衝出。
場麵已經失控。
人群頃刻間包裹住了李更新的父母。
有的人把憤怒宣泄在這對老人身上,有的人勸阻著眾人,去保護這對老人。
李更新的父親在混亂中,艱難的爬在老伴身上,替她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傷害,他開始口吐鮮血,但他依然沒有放棄的念頭。
他是這個家裏的頂梁柱,他沒有保護好兒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最愛的這個女人!
工作人員拿起來對講機,開始呼叫外邊保安支援,想盡快恢複秩序,這混亂中,李渣灰也在焦急的指揮著。
……
李更新見識過李渣灰的身手。
那個男人,根本不可能輕而易舉把他推倒。
在記者們情緒激動時,他怎麼可以叫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過來扶自己父母呢?很顯然,他在故意給那些激進分子機會!
李更新額頭上暴起青筋,充滿了淚水的雙眼變的猩紅,宛如一頭憤怒的野獸,隨時都可能爆發!
他的拳頭緊握,指甲已經掐入了肉裏,鮮血逐漸滲出,他卻渾然不知。
你們逼我成為自己最討厭的人,逼我親手讓最愛的女人死心,逼我成為全世界的敵人,難道還不夠嗎?
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去摧毀,傷害我最珍惜的東西?
李更新的淚水在逐漸幹涸,雙眸變的更加血紅,他想通了,隻有弱者才會流淚,而淚水,換不來尊嚴,憐憫。
他的身體,開始由內而外散發出了股冰冷,恐怖的氣息,表麵皮膚,也開始出現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