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鍾,鑫科公司的員工們開始陸陸續續的趕來上班,財務科內,朱文兵正在和幾個經常圍著他轉的同事們聊天。
其中一個道:“朱哥,你讓阿靜在今天中午之前,把盧記強子的那筆賬要回來,否則就開除,不是跟直接開除沒啥區別了嗎?強子為人我知道,精明著呢,根本不可能給錢的!”
另一個人附和道:“哼,你懂個屁,誰讓那丫頭不長眼睛,咱朱哥這麼好的條件,有車有房有工作,多少人都搶著要呢,她倒好,偏偏去喜歡一個纏滿繃帶的矮矬窮,就是要她嚐到教訓才好。”
其他人也紛紛拍起了朱文兵的馬屁。
“這個小丫頭真是涉世未深,現在讓她去啃個硬菜,慢慢的她就懂個誰好誰壞了,不過我也認同,她從強子手裏拿到錢的幾率,幾乎為零。”
“各位,咱們不如來玩個押注的遊戲怎麼樣?感覺丫頭可以拿來錢的,押一賠十,誰玩?”
“這不是送錢的遊戲嗎?我來!”
“我也來,隻要不押丫頭會贏,基本上穩賺不賠。”
財務科內,幾乎所有的員工都加入了這場遊戲,正如他們講的那樣,沒有誰認為阿靜有可能從強子手裏把那筆壞賬給要回來。
強子的名聲在附近特別響亮,據說連鑫科公司的老總,都不敢找去招惹這個人,更別提一個普通的職員。
看著財務科內這些人跟著起哄,朱文兵油然而生了種優越感,在這個公司,財務室內,得罪了他,基本就沒法混了。
他早就知道阿靜的父親得了怪病,特別需要錢,所以才想借此去得到阿靜,沒想到她不識抬舉,他要讓她丟掉工作,懊悔不已。
甚至,朱文兵已經幻想到阿靜跪在自己麵前,哀求自己能夠幫忙,讓公司部撤回開除通知的畫麵。
朱文兵嘴角上揚,露出了絲得意的笑容。
他喃喃自語。
“等著吧,我會讓你跪在我麵前求我。”
不僅是朱文兵,整個財務科的人心中,阿靜已經被辭退,隻是時間問題,大家緊鑼密鼓的下著注,朱文兵也擠在了人群裏,把一張卡拍在了桌子上,喊道:“這裏麵有一萬塊錢,是我爸爸剛給打的零花錢,我全部壓在阿靜會輸上。”
整個財務室的人,都在等著看阿靜的醜相,這其中,竟然還有幾個曾經被朱文兵欺負的女員工。
當時她們被欺負時,做夢也想有個人幫助自己,現在輪到了別人,她們反而看起了熱鬧,人性,莫過於此。
沒多久,阿靜走進了辦公室,她原本是想來請求上司寬限幾天,再想辦法去找強哥要那筆錢,沒想到進來後就看到了大家爭先恐後瞧自己笑話的場麵。
阿靜咬著嘴唇,低著頭,一言不發。
“呦嗬,這不是咱們今天的女主角了嗎?怎麼樣?那筆賬要回來沒?這距離中午可是已經時間不多了啊。”
朱文兵吹著口哨問道,看到阿靜臉上那種難堪的表情,他心裏更加歡喜,也更加的來勁兒。
阿靜特別委屈,現在這場麵,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朱文兵在等著看自己出醜,她心裏僅存的一絲幻想也徹底破滅,向上司求情?幾乎不可能,因為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有醜聞可看了。
“這次莊家是虧大了,基本上押阿靜要不回來賬的一定贏,沒什麼懸念。”
“你懂什麼?莊家不差錢,人家隻差個開心,要我說阿靜也是,這麼好的男人,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現在的女人啊,隻顧著任性說要追逐愛情,卻根本不明白什麼叫現實,尤其是這個阿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下不裝逼了吧?繼續清高啊。”
“沒錯,有條件這麼好的男人還不珍惜,現在想珍惜都難。”
“估計她心裏後悔的要命吧,開始他可能隻是想測試下朱文兵對她有多愛,沒想到玩脫了…”
這些閑言碎語傳入阿靜的耳朵,令她更加難受,什麼時候起,一個女人捍衛尊嚴,守護靈魂,竟然成為了裝逼?
什麼時候起,一個女人拒絕根本不把感情當回事的花花公子,就成為了虛心假意,故意測試?
荒謬。
實在荒謬!
阿靜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沒讓它們落下。
她抬起雙眸,看向財務科的那些同事,這些明麵上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人,此時此刻,竟然那麼的醜陋。
這其中,還有幾個暗中追求自己的男生,那些‘甜言蜜語’原來都隻是逢場作戲的虛偽台詞。
現在,他們說好的永遠保護自己呢?
他們說好的不願意讓自己受到傷害呢?
假的。
統統是假的。
阿靜咬著牙,把手伸進口袋,拿出錢包,打開後,將裏麵的一千塊錢取出,放在押注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