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唉……”蛟夢又再次歎息了一聲。
薑原這才真正地感到驚駭和震驚,在他雙斧齊施之下,蛟夢竟還能夠抽空說話,這至少說明在功力方麵比他高出一個檔次,而在此刻,他又感覺到了蛟夢長劍的存在……
蛟夢的劍一刻都沒有被他甩開過,雖然薑原在片刻之間變換了三百七十四種身法,雙斧變換了一千二百四十六個角度,但他仍無法甩開蛟夢那無首無尾又似乎無影無蹤的一劍,而此刻薑原已經覺得耗力太多了。
神農的眼中閃過了無限的震駭,他從來都對自己的劍法充滿了無法比擬的信心,可是此刻他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在他的眼中,他隻見過父親的劍可以與蛟夢的這一劍相媲美,但父親的劍法又與這輕靈縹緲、莫可揣測的一劍有著決然不同的兩種氣勢。那是一種霸殺之氣,仿佛可以驅駕天地蒼穹、蒼生萬物的氣勢,而蛟夢的劍意卻若遊離於九天三界之外的閑雲野鶴……這是兩種無法比較的劍境,但神農不得不承認,蛟夢的這一劍已經盡乎完美。
如果真是這樣,結果不問可知,神農自不能看著薑原被殺,是以他顧不了自身的安危迅速出劍了。
神農所選的角度之準,出劍之快,已超出了他年齡的界限,但是仍然遲了一步。
當神農的劍接近薑原之時,蛟夢已經退立於兩丈開外,好整以暇,狀似觀雲,神態自然恬靜悠閑,但卻又歎了口氣。
神農心頭冰涼,更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薑原一動不動,兩片板斧依然平舉,隻是他眼中的神色變得有些渙散,神光盡失,眉心卻多了一點殷紅。
神農止步,他最終還是望了薑原一眼,但是他那所存的半絲僥幸也在這一眼中全都化為煙雲。
當……當……
兩片板斧重重墜落地上,薑原在一陣輕風中仰麵而倒,如一株伐倒的枯木。
他死了,但眼睛並未合上,也不知是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樣死去,還是不甘心如此死去,抑或他仍有心願未了,總之,他並未瞑目,這是遺憾,所以蛟夢發出了那一聲歎息。
神農半天未曾回過神來,但聽到蛟夢淡淡地道:“我不會殺你,不過,我會用你去換回少典部族中所有有僑族的奴隸!你乖乖地跟我來……”
神農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麵對蛟夢,他沒有一點僥幸的成分,因為蛟夢的確太可怕了……
蛟夢望著已經醒轉的夫人輕輕歎了口氣,道:“你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幽兒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讓人去神潭打撈了。”
蛟夫人無語,隻是淚水直流,她似乎明白蛟夢此話的意思。
“族長,有虢族的餘長老帶著兩位靈童在外求見!”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房中的寧靜。
蛟夢扭頭望了一眼,隻是輕輕吩咐一聲,道:“愚叔先去招呼一下,我隨後就來。”
“族長和夫人要節哀呀。”那老者輕歎了一聲,退了出去。
當軒轅醒來之時,肩上已經纏上了綁帶,也敷上了一些清涼之藥,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黑豆、啞叔和朱嬸。
三人都是一臉關切之色。
“醒了,醒了。”見到軒轅醒來,黑豆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歡喜地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軒轅忍不住問道,他感覺整個臂膀仍很疼痛,但左臂已經恢複了知覺,這是不可否認的。
“你已睡了一天。”朱嬸慈和而欣慰地道。
軒轅呆了一呆,沉默了半晌,望著眼前的三人,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黑豆顯然明白軒轅的心思,壓低聲音道:“你放心吧,翰如和翰浪都死了,那地祭司原來是奸細,沒有人知道你放走‘祭品’和殺死木艾諸人的事情,他們就是猜也不可能猜到你的身上。”
軒轅一呆,望了望啞叔那關切的目光,心中一陣感激。在有僑族中,隻有這一家人對他最好,他幾乎將這不會說話的長輩當成自己的父親看待,而啞叔對他的關心甚至多於對黑豆的關心。
“是你們將我救回來的?”軒轅問道。
“不錯,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去找那老鬼,就讓爹和我一起前往龍崗那邊找你,果然在你所說的那密室中發現了那老鬼和昏迷的你。那老鬼見到我們就感到不妙,竟向密室深處跑去,那密室機關重重,四通八達,竟讓他給逃了。不過我們卻在密室中找到一個很重要的證據,使我們知道他是北部鬼方派來的奸細。”黑豆極為興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