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呀,是什麼客人?”一位中年婦女自木屋中探出頭來問道。
“原來花嬸也在呀,這客人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與高陽氏有關吧,反正族長說可能有大事發生,到時候就知道了。”化三笑著答了一聲,迅速躥到木屋之後那正在洗米的花芸身邊,親昵地道,“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
“什麼呀?”花芸並未在意地扭頭,但旋即一聲歡呼:“哇,好美的鮮花,你在哪裏摘的?”
花芸迅速擦幹了手,雙手從化三手中捧過一大束豔紅嬌嫩的花朵,喜不自勝。
“你喜歡嗎?”化三邀功似的問道。
花芸白了化三一眼,嬌笑道:“把眼睛閉上!”
化三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閉上眼睛幹什麼?”
“你管這麼多幹嗎,我叫你閉上就閉上,不閉就算了。”花芸嘟著小嘴不依地道。
化三滿臉疑惑地閉上了眼睛,卻不知花芸又要耍什麼把戲,剛閉上眼不久,隻覺臉上一陣濕熱,同時又有“嘖”的一聲輕響。
“哈,看見了,看見了!”阿軒不知什麼時候劈完了柴,來到後院提水桶,笑著呼道。
化三忙睜開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往臉上抹了一下,隻見花芸臉上泛起一陣紅霞,一副羞怯之態,不由大惑地向阿軒問道:“阿軒,你看到了什麼?”
阿軒大聲笑了起來,有趣地反問道:“她都把小嘴湊到你耳邊了,你居然……”
“死阿軒,我叫你說……”花芸大窘,抓起灶邊一塊幹柴,向阿軒砸去。
阿軒一挑兩隻大桶,迅速躍開,大笑道:“不說就不說,又不是親我,有什麼好說的?”
化三哪裏還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禁不住樂得歡笑起來。
“死阿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花芸惱羞成怒。
阿軒卻不管他們,徑自挑著兩個大桶向外走去,耳邊卻隱約聽到花芸極難為情地小聲道:“別,別,娘都看到了呢……”顯然是化三已經不太老實了,不過,他對此見怪不怪。
“阿軒,又來挑水了?”俏寡婦葉清老遠便呼道,她也真是眼尖,阿軒才轉過山腳,她就發現了。
阿軒望了河邊幾個正在洗衣服、洗獸皮的女人,不由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每天阿軒來挑水,那俏寡婦都會老遠便打招呼,而且叫得親熱,可他卻不好回避。
俏寡婦,柳葉眉、桃花眼、瓜子臉,身材修長而勻稱,可算得上是族中難得的美人,但對於有邑族族中的男人來說,似乎都不想沾惹這個女人,因為她已經死了九個丈夫,而且是在五年之中,說她是俏寡婦,實際年齡才二十歲。
族中的女人都極為同情俏寡婦,但同情歸同情,卻沒有男人敢惹她,誰都想讓這個漂亮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隻可惜誰都怕成為第十個冤魂。
俏寡婦十五歲時與族中最勇敢的一位年輕人結婚,但兩個月後,新婚丈夫在一次狩獵中被黑熊咬死。三個月後,又有一名族中年輕人與俏寡婦共同過日子,使之從悲痛中恢複過來,但不出五個月,這個年輕人卻被猛虎吃掉。自此之後,俏寡婦幾乎人都變了,也不知如何過日子,族人也想她能好好生活,又先後為她介紹了幾個年輕人,可這些人都相繼死去,在俏寡婦第五個丈夫死時,她變得放蕩起來,也許是受的刺激太大,然後她又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三十歲的中年人,可是那中年男人仍是沒有活下來,另外兩個曾與她偷情的人也都相繼死去。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去惹她了,因為俏寡婦似乎正是男人的克星。
有人說,俏寡婦一定是遭了魔鬼的咒罵,才會克夫。
族中人並沒有排斥她,但卻隻讓她單獨住在一間屋子中,雖然也是在族人居住的地方,但也有種隔離的意味,畢竟五年之中發生在俏寡婦身上的怪事太多。
阿軒對俏寡婦的事也有耳聞,但卻並不是很清楚,因為他本不是有邑族之人,他是在三個多月前被族長狩獵時撿回來的。
對於這裏的生活,阿軒其實很快就適應了,族人對他也都很友善,因為隻要是長老和族長說的話以及決定的事,族人都不會反對,也就不把阿軒當外人看了,因此阿軒很快融入了族人的生活中,隻是他的來曆仍是族人的一個不解之謎,而這個謎團唯有阿軒自己才清楚。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和過去,但他的這種隱瞞並沒有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