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拳!阿軒小心!”施妙法師的暴喝猶如晴天中的一個霹靂,軒轅也在刹那間醒轉。
拳頭仍是拳頭,一隻蓄滿殺氣的拳頭。
天空仍是天空,但軒轅不得不出拳,他隻覺得丹田之中有一團烈焰在燃燒,在奔湧,也許是因受了那股濃烈如酒的殺意所逼,也許是因他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在體內某處潛伏的力量竟如山洪般暴發出來。
疼痛的感覺不複存在,傷口似乎已不再存於肉體之上,軒轅隻覺得自己就是一團火,一團燥熱如焚的烈焰,那無與倫比的生機和力量全都向他提起的左臂流去,再湧至拳頭。然後,他又看清了一切,包括在虛空中流動的風,還有那一隻逼近的拳頭。
原來那是多麼遲鈍而緩慢的一拳呀,軒轅似乎有些錯愕,他發現所有人的動作都在刹那之間緩慢了下來,猶如老牛拉著破車。每個人的招式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些許空隙。
天空特別蔚藍,特別清晰,飄過的雲,飛過的鳥,都顯得那般生動而緩慢。
終於,軒轅出拳了,他已經不能控製住這條手臂,他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一拳,抑或根本就不是拳頭,而是一團火,一團燃燒的烈焰,他的動作也似乎跟別人一樣慢,雖然他已經盡力了,可是這似乎已成了速度的極限,一個無法突破的極限。但值得慶幸的是他這一拳已經完完全全地封死了對手攻來的拳頭,沒有半點空隙。
轟……軒轅感到一陣輕鬆,一陣難以解說的輕鬆,全身似欲焚燒的烈焰終於找到了一個傾瀉的突破口,那就是另一隻拳頭——獨龍拳……
此時葉皇已將兩名使棍的對手擊斃,急忙掠身而回,同時右手在軒轅肩頭一搭,以助其一臂之力,力圖擊敗那怪人尊者的獨龍拳。但葉皇的右手甫一接觸到軒轅的肩頭時,整個身形莫名一震,隻覺右手猶如被火焚烤,他在駭然之中不明所以,卻以最快的速度自軒轅的肩頭彈開,當他彈開的一刹那,他發現那個被稱為尊者的怪人已狂號一聲踉蹌倒退五步,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
“尊者,你沒事吧……”對方其餘幾人見狀大急,擔心地問道。
“走!”尊者想也沒想,縱身向一側的林間掠去。
“刑月老兒,難道不等等故人嗎?”施妙法師的斷喝聲響起,但並沒有阻住對方撤退的步伐。
“施妙老兒,我們敘舊的機會還很多,你就等著好了……”被施妙法師稱作“刑月”的正是那個怪人尊者,隻是此刻他逃走之速連以快著稱的葉皇也為之驚歎,不過,他並沒有心思去追擊對方,他得回身看看軒轅。
“你沒事吧?”葉皇的手竟不敢觸摸軒轅的身體,那如火灼的感覺的確不好受。
軒轅靜靜地立著,眼中那異樣的光彩漸漸退去,但目光仍顯出一種淡藍的色彩。
“你怎麼樣了?”葉皇見軒轅不言不動,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肩頭,仍感餘熱猶在,不由得再次急問道。
凡三和葉七也迅速趕到,圍住軒轅,都在擔心他的安危,而聖女鳳妮的八名護衛和花猛諸人奮力追敵,不過,想來也無法截住刑月等人。
半晌,軒轅在眾人的環伺之下,長長地噓了口氣,竟似是熾熱的水汽,葉皇隻覺被這股氣流拂過之處,有絲絲灼燙之感,心下不由駭然,望著緩緩轉過頭來的軒轅,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剛才我怎麼了?”軒轅似乎也有些茫然。
眾人為之一怔,相顧愕然,連軒轅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外人又怎會知道?
“剛才你打跑了那個叫刑月的人!”葉皇想了想道。
“刑月?刑月是誰?”軒轅輕輕地推開葉皇的手,回頭四顧,訝然問道,“他們都跑了?”
這時施妙法師和聖女鳳妮也都行了過來,異口同聲地道:“好厲害的一拳!沒想到獨龍拳也能用這種方式破去,看來我們真是沒有挑錯人!”
軒轅突然記起在剛才自己失去感覺之前,施妙法師提到過“獨龍拳”三字,更想起正是剛才那股自體內升起的一團怪火,而使自己暫時失去了知覺。
“阿軒,你的手還在流血。”凡三說著伸手從地上的一名敵人屍體上撕下一塊布,為軒轅稍作包紮。
“謝了!”軒轅抬起那隻包紮好的右手,笑了笑道:“我沒事了!”說話間目光四處掃了一眼,又道,“應該把幾張筏子撈起來了,咦,瓊兒呢?”
“她與褒姑娘諸女在一起!”葉七答話之時,伸出大手在軒轅的肩頭重重拍了一下,讚賞地道,“真有你的!”
“真是多虧了你!”聖女鳳妮也由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