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風不攻反退,身形微躬,如卷縮的刺蝟一般倒襲向軒轅的下盤。
軒轅冷哼一聲,身子一彈而起,如破空野鶴,直上雲霧之中,其動作也快捷利落異常。
破風輕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忖道:“老夫一向以身法稱著,你一個毛頭小子想與我比身法,真是作繭自縛!”心想之間,破風也相隨軒轅之後上衝。而軒轅騰空正中他下懷,在地麵之上,這群人的聯擊之勢仿佛是牢不可破,但是若是將軒轅逼上空中,那情況又將不同了。在虛空之中,想要聯手,那自是不行。
與此同時,跂燕身形跌出,見破風退向軒轅,心中不由得又急了,但在她擔心的同時,卻見一道猶如飛鳥橫渡的影子自一棵大樹上急速掠過,但這條身影並不是攻向某人,而是伸手抓向那自跂燕竹筒中卷出之物。跂燕吃了一驚,她突地想起了那竹筒乃是葉皇給她的畫卷,畫卷之上乃是柳靜親手所繪跂通的畫像。想到此處,她不由得急了,嬌喝一聲:“休拿我的畫!”不顧一切地向虛空中的那道人影撲去。
那人冷哼一聲,在虛空中一旋身,左手抓住畫卷,右手袍袖向跂燕一拂。
轟……跂燕整個身形竟被震得倒墜而下,而那人則如雪花一般冉冉而落,一襲灰衫,氣勢威霸無倫,隻是一臉亂須,使其顏麵模糊。
跂燕落地並未受傷,那人仿佛是手下留情,以力卸力,並未還擊。她落地抬頭向那人一望,不由得失聲驚呼:“爹!”
劍奴也呆住了,來人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禁不住有些張口結舌地呼了聲:“聖王!”
那接住畫卷的人正是瘋瘋癲癲的跂通!
跂通目光訝異地望了跂燕一眼,更多的卻是一種讓人無法捉摸的情緒。半晌,他才將目光落在手中的畫卷之上,神情刹那之間變得有些呆癡,仿佛是一截風雨中的朽木般靜靜地立出一種蒼涼的姿態。
劍奴先是吃了一驚,如果跂通也來亂攪和,那這次可就要糟糕透頂了。要知道跂通服食了那麼多的地火聖蓮,其功力之高,武功之強,比之這個破風也絕不多讓,一個破風已經夠他們頭大了,若再加上一個跂通,那便真的是不得了,那今日之局隻怕唯有死戰一途了。但是此刻劍奴見跂通望著那畫卷發呆,並不像上次所見之時那般瘋瘋癲癲狂傻了,應該是清醒了一些,至少不會亂殺一氣。不過,劍奴也沒有心情去理會跂通,此刻軒轅已經遇到了許多麻煩,他自然是先保軒轅要緊。
黑豆也吃了一驚,上次跂通發瘋,是狐姬、雁菲菲、軒轅、劍奴四人聯手才將其逼退,此刻這個狂人再來,可是難纏得緊了。
黑豆幾乎是心驚肉跳,但他卻不想主動去招惹這個狂人,因為在他的心中仍存著一絲僥幸,希望此次這個狂人不會如上次一般發瘋發狂。
破風的身形剛剛躍起,倏見漫天彩帶羅綢,仿佛是一片七彩的雲霞迎頭蓋下,本來模糊的天空突然之間變得清晰起來,色彩更是鮮明。
破風吃了一驚,這漫天的羅綢似乎帶著一股邪異的粘力,將整個虛空扭曲成一個巨大的涵洞,把他的功力狂吸而去。
“大無上法!”破風驚怒地呼了一聲,身子倒墜而下,他似乎深知這片雲彩的可怕。
雲彩倏然破開,裂出一片混沌的天空,軒轅狂吼著自上向下飛射而至!
“天裂——”軒轅出刀,卻激起了地麵的漫天雪花和泥土。
遠處的碎枝,近處的積雪,以狂野的形式彙集,以軒轅為中心狂舞、飛旋、飄搖,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天空的陽光突地破雲裂霧,與軒轅的人,軒轅的刀交相輝映,閃爍出一種淒迷而燦爛的色彩,卻更添天地間瘋狂的氣勢。
破風吃了一驚,他隻覺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有一種力量在擠壓和撕扯,而他周圍的每一寸空間都被扭曲。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隻有一片混沌,一片死寂而狂野的虛空。
破風著實吃了一驚,這是什麼刀法?這是什麼武功?也難怪軒轅能夠成為名動天下、風頭最旺的後起之秀。不過,破風並不害怕,天下之間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讓他有所懼,沒有幾種武功可以讓他心驚。雖然軒轅這反擊的一招有著驚天動地、神鬼莫測的威力,但是他並無所懼。
破風出手,天地更為混沌,虛空更囂亂狂野,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有驚呼聲,有怒吼聲,但一切都被撕成粉碎,以一種破碎而扭曲的形式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