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望了望這慷慨激昂的尚九長老,心中也不禁一陣感動,他明白在尚九長老的心中,隻會為有熊的將來著想,而不是隻為維護王族血脈的正統著想。他想到元貞長老大義凜然的犧牲,不禁又恢複了心中的鬥誌!昂然道:“好!那明日便由長老去安排,後天,我將南征高陽!”
“報,夫人和歧仙長回來了!”一位金穗劍士行入相報道。
“哦。”軒轅抬頭望了金穗劍士一眼,問道,“在哪裏?”
“在總管府!”金穗劍士應了一聲。
“你去告訴他們一聲,今夜我不回府中,隻想在這裏靜一靜。”軒轅歎了口氣道。
“屬下知道。”金穗劍士應了一聲後便立刻退了出去。
“長老也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會有很多事情要做。”軒轅對尚九長老道。
“那大總管也早點休息。”
軒轅點了點頭,卻在那裏愣愣地想著問題。不過半晌,一陣腳步之聲響起,讓他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卻是陶瑩和歧富來了。
軒轅不由得微訝,但見歧富向他點了點頭,便徑自在一旁點了幾炷香,先在虎葉靈前拜祭一番,後又分別在鳳妮和元貞長老的靈前將祭香插上。
陶瑩也沒有說話,接過歧富遞給她的香來到虎葉的靈前深揖一禮,強忍著淚水沒有哭出聲來。隨即再來到鳳妮的靈位時,想起與鳳妮這些日子來的相處,淚水卻忍不住滑落於地。
陶瑩拜完元貞長老後,擦了擦淚水,來到軒轅的身邊,語調有些哽咽地道:“人死不能複生,夫君要節哀順變。”
軒轅抬頭望了望陶瑩那泛紅的眼圈和隱含淚光的眸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極為憐惜和疼愛地將之攬坐於身邊,輕輕地撫了撫那飄逸的秀發,淡淡地道:“我爹與鳳妮是不會白死的,我將會用蚩尤的鮮血來祭她在天之靈!我會為她完成所有未完成的心願,她將不會有任何遺憾的!”說到後來,軒轅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陶瑩聽到此處,不由得俯在軒轅的肩頭痛哭起來。她本還想強忍著,害怕勾起了軒轅心頭的痛處,誰知軒轅早已為之哭過,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反是軒轅的話,引得她再也無法控製內心悲痛的情緒。鳳妮不僅是她的好知己,更是好姐妹,因為軒轅的關係,她們之間的感情簡直比親姐妹還要親,是以,陶瑩實在是無法再忍住自己的情感。
歧富也鼻頭微酸,他在為軒轅難過,他明白軒轅內心的痛苦,可是軒轅卻必須堅強地活著,這自軒轅那無可奈何的歎息之中完全可以聽出來。
軒轅緊擁著陶瑩那纖瘦的軀體,隻是輕柔而緩緩地撫摸著陶瑩的秀發,強行控製內心再次被掀起的傷痛,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陶瑩。
良久,陶瑩已經稍稍緩過神來,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似乎記起了什麼似的,仍帶哭腔地道:“夫君,你去安慰一下燕妹吧。”
軒轅一怔,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柳靜女王和跂通聖王雙雙仙去!”陶瑩悲蹙地道。
“什麼?”軒轅大吃一驚,訝然盯著歧富問道,“怎麼會這樣?”
“是刑天所為,當我們趕到之時,他們已經心脈盡碎,僅剩一口元氣保住性命,老夫也無能為力,致使他們傷重而逝!”歧富說到這裏之時不由歎了口氣道。
“刑天幹的?”軒轅此刻才明白,何以在他擊殺刑地之時和之後,刑天一直都不曾露麵,看來就是因為他正在與跂通和柳靜交手。天下間,除蚩尤之外,也便隻有刑天才擁有這樣的力量,即使太昊和少昊也不可能在獨對跂通的情況下,能夠傷到跂通。
事實上,跂通在服食了地火聖蓮之後,其功力之高,絕不會在太昊和少昊之下。因此,陶瑩說跂通仙去之時,他才會這般吃驚。同時,他也明白了跂燕何以會悲痛的原因。
軒轅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想不到柳靜當日在東山口君子城之時並未死於火神祝融之手,反而在今天死於刑天之手,而且連跂通也沒有幸存。這或許是天意,想來,柳靜確實是深愛著跂通,而跂通更是至死不渝地愛著柳靜,兩人能夠結伴而去,也是一種不幸中的大幸。
跂燕見到軒轅來了,再一次伏在軒轅的懷中大哭起來,桃紅和陶瑩及滿蒼夷怎麼勸都勸不住。
軒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心中的苦澀並不比別人輕,可他作為男人,作為跂燕的夫君,卻必須展現出自己強硬的一麵。
跂燕終於得到了父母的承認,但是她僅隻叫了父母一聲爹和娘,柳靜和跂通便雙雙去逝。這對於跂燕來說,確實有些殘忍,她寧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上有爹和娘的存在。可是,她偏偏知道了這一點,而且是在這最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知道的,軒轅也深深地理解跂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