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竹園出來,天依舊沒亮,略帶昏昏的顏色讓溫雯知道現在大約是早上快七點,隻是因為現在是春日,且有陰雲籠罩,才顯得天昏沉。
溫府的喬氏院內,夏心已經收拾停當,站在喬氏的床前,準備伺候喬氏穿衣。
昨日溫世閔又出去了,這讓喬氏十分的難堪,按說溫世閔現在任職的地方就在南江的巡撫衙門,來回蘇鎮隻需要快馬一天一夜,但溫世閔卻是長年累月不回來一趟,即便回來了,也是要和家裏的其他幾位爺商量事情,反倒對她這個夫人冷淡的緊,比如昨日,溫世閔就隻陪著她吃了晚飯,卻是沒有留下過夜。
“是什麼時辰了?”
夏心將手裏的軟布遞了上去:“已經是辰時了。”
喬氏用軟布擦了一下眼角,這才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門外:“那個..來了嗎?”昨日雖然是溫雯入族譜的日子,可是喬氏隻是打了個過場,心裏更是沒有將溫雯算到她這裏,但溫雯一旦入了族譜,那就是她的“孩子”了,晨昏定省是每個子女都需要守著的規矩,她的兒女她自然不會苛責,但是溫雯就不一樣了。
“已經來了,正站在門外呢”夏心一邊將梳妝台上的銅鏡拿到喬氏麵前,一邊說道。
喬氏用餘光看了一眼門外的背影,隨即冷笑起來:“別以為入了族譜,成了我的女兒,我就不能拿你怎樣,須知,我的女兒黎姐兒,將來可是要當皇妃的。”
夏心是喬氏的心腹,自然也從喬氏這裏知道,睿王有意要娶溫黎當側妃的事情,夏心是知道的。
喬氏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對於站在外麵的溫雯,卻是沒有絲毫的興致,隻是自顧自的讓丫鬟給她梳妝。
等喬氏梳妝完畢,溫雯站在門外的腳已經木了,看著本來還帶著晨曦的天色變得透亮,溫雯也不知自己在門外站了多久。
“好了,讓她進來吧,在外麵這樣站著,還以為我怎麼她了呢”喬氏喝著茶,漫不經心的說道。
有了喬氏的吩咐,才有丫鬟去喊溫雯。
溫雯的腳都站的有些麻木,聽到喬氏的召喚,還是快步走了進去。
一進房間,溫雯就看到坐在軟榻上的喬氏,隻見喬氏正小口的喝著茶,眼神根本沒有看向溫雯,而是看著腳下的狸貓,那種不以為意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件無所謂的物品一樣,溫雯默了默:“雯兒來跟母親請安。”
喬氏沒有在繼續看狸貓,而是抬起頭看向了溫雯,不過手依舊在擺弄著她染著鳳仙花的指甲,嘴角微微扯動:“請安啊,那大可不必了,反正你以往也沒跟我請安。”
“母親說的哪裏話,女兒從昨日入了族譜,就是母親的女兒,怎麼能不來跟母親請安”若說入了族譜最讓溫雯不喜的一點,就應該是她成了喬氏名正言順的女兒了,而喬氏想怎麼對自己,都將有一座稱為孝道的大山壓在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