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帶著滿腔憤怒宣泄完就消失了,留下冰冷的風,還有滿世界的水珠在午夜徘徊。

15平米的房間有一個不合比例的大窗戶,窗戶嚴嚴實實的閉著,就像絕不會把秘密泄露出去的緊閉的雙唇,窗戶還是那種老舊的木質,退了漆,一塊木色一塊藍色,像長了斑的臉。牆壁早就泛黃,上麵留下了與其年齡吻合的閱曆,有淩亂的塗鴉該是哪家的小孩留下的,有黑色的汙點像是煙頭造成的,還有一塊特別白的長方形,估計原本是貼著海報的吧。房間的設備也很簡單,隻有一張一米二的床,一張電腦桌和一張電腦椅,上麵都留著歲月的痕跡,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老舊。空氣裏還殘留著洗發水的香味,有點像奶油蛋糕的味道,“滴答滴答”順著黑色秀發掉落的水滴在寂靜的身上劃下一條條傷痕。

白曼妮卷縮著坐在電腦椅上對著麵前的電腦發呆,孤寂襲遍了全身,想找人聊聊自尊心卻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境況。白曼妮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離開一個熟悉的有前途的環境到一個陌生的前途渺茫的環境,多少人不能理解,可是,那個時候她心裏隻想著快點離開那個人的身邊,掙脫掉那無形的精神枷鎖。腦子趁主人不注意悄悄地又浮現了那張熟悉的臉的輪廓,隻那麼一瞬就被主觀意識強硬地抹殺。

身後不知什麼東西“嘩”的一聲,白曼妮猛然回頭,仔細看著身後想找出發聲體,但是什麼也沒有,她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認真地聽,那個聲音似乎掉進時間的黑洞裏再也沒出現。那個時候的後遺症就是換了環境也依然沒有絲毫的減淡,白曼妮警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查看了門鎖,調頭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回頭再三確認了才安心地走回原先的位子,繼續保持原來的姿勢坐著。

“會慢慢好起來的,一定會的,加油,先睡一覺,其他事明天再想。”每當遇見不順心的事白曼妮都會這樣安慰自己,想著就躺到了床上,未幹的長發在枕頭上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吻痕。

小夜燈微弱的光芒驅趕夜的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片漆黑的夜讓白曼妮全身發抖,她很怕睜開眼睛一片漆黑,自己置身何處,周圍有誰,,哪怕隻有一點點微弱的響聲都能讓她驚恐的流出眼淚,想象力是披著黑衣帶著鐮刀的死神隨時都可以把她置身死地。過往的經曆在年輕的心上刻上了太深的記憶,不管是悲傷還是痛苦,所有的情緒都可以自己慢慢開導,唯獨恐懼,那是紮進肉裏的刺,越挑反而紮得越深。白曼妮翻了一個身,讓思緒隨意。

“曼妮,這是你的吧。”

白曼妮回過頭,臉上露出羞澀的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接過那本藍色封麵的小說,讓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藍色便裝上,極力不去看他,可眼睛逃脫了理智的控製,依照本能行動,偷偷望向那張讓她心跳的臉。有點淩亂的黑色頭發,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倦意,微微上揚的嘴角,溫柔的眼神。目光重合,白曼妮感覺心就快跳出胸口,呼吸有點難受,可是依然不願移開自己的眼睛。

“我。。。。。。”白曼妮正想說什麼,那個人不見了,眼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街道。很多人都沿著街道往前走,他們麵帶著微笑,幾乎每個人都在跟身邊的人說著話,白曼妮聽不清,想走近,卻發現無法走近,跟他們的距離仿佛像兩條平行線,不管向前怎麼延伸都無法改變中間的距離,白曼妮隻好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