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傭人一起蹲下要將她從桌肚子裏撈出來，韓菡卻緊緊抱住桌腿，縮在角落裏，瘋狂揮舞著手臂。
“小姐，快點兒出來吧。”
“小姐……”
“啊——”韓菡受了驚便隻能發出一聲聲的尖叫，她不停用手揮開那些傭人的手，不斷地尖叫。
連景辰一進門，便看到這麼一出鬧劇，滿屋子的傭人竟都跪在地上往桌肚子裏鑽。
他擰眉，聲線低沉：“你們在做什麼？”
傭人們刷刷刷地趕緊起來，各個窘迫不已地喊了一聲“先生”。
桌肚子底下的韓菡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子噤聲，瑟瑟發抖。
連景辰沒有換鞋，就那麼穿著皮鞋走過去，他每靠近一步，韓菡便往角落裏多縮一分，到最後，實在是無處可躲了，她才癲狂地搖頭，發絲披在她臉上，她也全然顧不上了。
連景辰掀開桌布，入目便是披頭散發的女人，整個人神情都不對勁。
“韓菡，出來。”
他輕聲警告。
“啊……”韓菡卻猛然抬起頭，雙目猩紅直直盯著他，以尖叫聲表示抗拒。
連景辰吃了一驚。
她怎麼搞成現在這副樣子？
他轉過身去對著傭人問：“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不過才一個月沒來見她，沒想到她居然……就瘋了。
傭人無奈地攤攤手：“先生，小姐從第一天來這裏情況就很不穩定，鬧騰了一個星期之後她似乎遭受了打擊，封閉了內心，而且她不跟我們說話，久而久之就隻會發出一些擬聲詞。”
“那她為什麼要鑽到桌子底下去？”
“小姐聽說您要過來，於是就鑽進去了，我們怎麼勸她也不肯出來。”
“……”
她竟然如此害怕他了？
連景辰眉心緊擰，心頭劃過一絲隱痛，他再次蹲下身子，掀開桌布，隔著長長的桌子，沉默地看著韓菡。
以前那個光鮮亮麗的女人，竟然在一月之間變成這副模樣。
連景辰心中很不是滋味。
說到底，是他害了她。
“先生，小姐可能已經瘋了，我們需要將她送到精神病院進行隔離……”有傭人鬥膽說了一句，連景辰突然將手邊的一把椅子甩出去，直接砸中那人的小腿肚，他低嗬一聲：“你他媽才瘋了！”
“先生……”
“滾出去！”
一群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後陸陸續續地離開。
餐廳裏就隻剩下他和韓菡兩人，都是蹲在地上，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
“韓菡，是我，你出來好不好？”連景辰放軟了語氣，他朝著她伸出一隻手，隻是還沒靠近她，就被她一把揮開，女人長長的指甲瞬間將他手背上劃開幾道口子，滲出血來。
連景辰大約也是失去了耐心，他自己情緒本就控製不住，何況叫他現在麵對一個瘋女人？
他突然站起身子，將偌大的餐桌掀到一邊，如此躲在角落裏的韓菡一下子暴露無遺。
韓菡雙肩發抖，目光驚懼萬分地望著她，嘴中呢喃著：“不要……啊……”
連景辰一步步走過去，到她跟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