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城外人聲鼎沸,即便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人們的興致很高,這樣的日子是難得的,不僅可以徹夜不眠,更重要的是有許許多多的人陪著你一起,大家一起看舞曲表演,餓了隨時可以買到美食,累了就和朋友聊聊天,好像永遠不會覺得無聊。
廣陵城內現在已經漆黑一片,往日裏會很晚才打烊的店鋪,今日早早的就關門了。金日坊裏的街道上,似乎永遠都有一隊甲士在巡邏,這裏是安王的府邸。
兩丈多高的院牆徹底遮住了王府內的一切,尋常百姓根本不知道王府裏麵有什麼。平日裏畏於王府的威嚴,老百姓都是離王府遠遠地,不敢接近,生怕被拿著長戟的甲士給抓起來,當做別有用心的壞人給哢嚓了。
今夜天上的月牙,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對於大地上的黑暗來說,起不到一絲照明的作用。高大的院牆根底下,平日裏連一隻狗都沒有,這個時候一道黑影避過了巡邏的甲士,悄悄地潛到了這裏。
兩丈高的院牆,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就是一道天塹,沒人可以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翻越過去。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意外,總有一些人和普通人不一樣,在他們身上,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變成了現實。
那道人影向後退了幾步,接著猛地往前一躥,雙腳踩到牆麵上,用力一蹬,身體輕若燕雀,單手鉤在了院牆頂端,用力一拉,整個人直接騎在了院牆上。
王府修建院牆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潛在的危險,已經把巷子留的很窄了,但是依舊擋不住這個人。黑衣人在院牆上蹲著,雙眼似乎能夠在黑夜裏看見很遠。
稍等了片刻,黑衣人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在了王府院子裏,沒有一絲聲響。黑衣人似乎對王府很熟悉,落下之後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就朝著西北方向一路潛行過去。
黑衣人沒入了黑暗,王府裏靜悄悄的,似乎沒人發現。而城外麵的狂歡卻達到了高潮,此次花魁大賽的有力競爭者玉香樓的依依姑娘出場了。
美人戴著麵紗,看不清容顏,薄的透明的紗裙,擋不住紅色的胸衣。光潔的肌膚,罩上了一層薄紗,在燈火的輝映下,散發著濃濃的誘惑氣息。
一曲《綠腰》軟舞由快到慢,一舉手一投足,皆令人心神蕩漾。依依姑娘嬌軀柔若無骨,仿佛美人蛇一般柔軟,每當玉腿輕抬,春光無限,總會引來一陣叫好聲,猥瑣者雙目放光,淫笑不止。即便如正人君子,也忍不住多看兩眼。女人多半會罵上幾句,什麼“不知羞恥”、“該死的狐狸精”、“浸豬籠”等等,轉眼看去自己夫君的醜態,恨的咬牙切齒。
場中人不為所動者隻有那些文壇宗師,這些都是學問大家,什麼樣的風景沒見過,這個時候還能說幾句典籍裏的話用來評判依依姑娘的舞蹈。
一曲舞罷,依依姑娘的麵紗在一陣晚風中適時地飄落,一張晶瑩如玉的無暇麵容,展露在眾人眼中,立時又引來一陣驚呼聲。
鮮花從舞蹈開始一直就沒有停過,幾千朵的鮮花,根本都沒資格宣唱,起碼也得是萬朵。這讓陸霄見識了廣陵城人的富裕,自己家在廣陵城連中產階級都算不上。
周明禮的臉色很難看,依依姑娘的出色表演,幾乎征服了所有人,連他這個詩樂姑娘的堅定支持者都有一點鬆動,更何況其他人。
果不其然,這時候傳來了一首詩,是寫給依依姑娘的,詩的作者是郭若。
“之賢,這也行?郭若不是走了嗎?”
陸霄狐疑的問李之賢,後者無奈的點點頭,郭若走的那天,依依姑娘出來獻舞了,不僅郭若當場為其作了一首詩,才子韓安仁也作了一首。但今天這首詩的出現,說明當日郭若私下裏還為依依姑娘作了一首,那韓安仁恐怕不會落於人後。
果然,韓安仁的詩也出來了,接著又是又是三首優秀的詩詞傳了出來,依依姑娘得到了五首,依照往屆的情形,這屆的花魁多半是她的了。
陸霄也覺得詩樂姑娘沒戲了,依依姑娘的《綠腰》跳的極盡妖媚,詩樂姑娘雖然在其後麵出場,但是如果也跳的和依依姑娘大同小異,恐怕對於人們的震撼就不如依依姑娘了。
當一群穿著宮紗的女子,手裏拿著一柄細劍上台的時候,陸霄忽然覺得花落誰家成了未知數。
詩樂姑娘沒有戴麵紗,以真容示人,即便有依依姑娘玉顏在前,也絲毫不能掩蓋詩樂姑娘的魅力,生就一張柔美中帶有英氣的嬌顏,配上手裏的細劍,本該是英氣颯爽的女將軍,但是薄薄的白紗,把勾人心魄的嬌軀完美的呈現出來,黑色的胸衣和褻褲,與白紗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又是一副春宮圖裏女人的樣貌。
英姿颯爽的高貴與滾滾紅塵的騷媚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強烈的矛盾風格,刺激著人的感官心理,陸霄的心髒漏跳了一拍,畢竟是來自現代的文明,這樣的女子也不是沒見過,很快就緩過來。李之賢與周明禮兩人就沒有陸霄這樣的定力,現在還盯著詩樂姑娘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