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齋裏又多了兩個丫鬟,這是春芽正是確立名分之後,陸氏安排過來的。春芽的身份有了變化,有些事情就不能她做了,而這兩個丫鬟就是供使喚用的。
春芽不止一次要陸霄給她畫眉,都被陸霄搪塞過去了。不是不想,陸霄是對自己的畫眉手法沒有任何信心,與其辛辛苦苦的畫了許久,到最後還要被洗掉,索性就不畫。
春芽很有毅力,每天清晨起來,都要照例問一句“少爺,給我畫眉吧”,實在不能忍了,要要畫眉是吧,乖乖坐好,不許動。片刻之後,春芽看著銅鏡裏一道粗粗的眉毛,橫亙在眼睛上麵,就像受了驚的貓咪一樣,吱哇亂叫。
陸氏終於忍不住了,把兒子叫過來,打發了下人,連貼身丫鬟都趕了出去,十分擔心的問:“兒子,你為什麼還沒和春芽圓房?”
問得很婉轉,其實陸氏想直接問“兒子,你是不是有病,不能行人倫之事”,不過顧忌到兒子的麵子,所以換了一種問法。
“娘,春芽現在還小,要是這個時候要孩子,弄不好會死人的。”陸霄解釋道,隻是陸氏似乎不太相信,陸霄無奈,隻能繼續說道:“娘,這可不是胡編亂造,這是醫書上寫的。”
“呸,你一個秀才士子,不看文學書籍,想著更進一步,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幹什麼!”陸氏放下心了,隻要兒子身體沒問題,晚一些就晚一些吧,自己的身體還是很健朗的,能等到那一天。自己當年出嫁的時候,就是個老姑娘了,整整一十八歲,再大一歲不出嫁,就要交稅了。當年兒子出生的時候,產婆都說“夫人身子骨長成了,比那些十四五歲就生娃的要容易多了”,那就晚一些吧。
離開了家,陸霄向玉露坊趕去,這次不去玉香樓,估計自己已經是玉香樓最不歡迎的客人了。花魁大賽的那天,顯然是自己攪了局,畢竟那首《舞劍器》送過去的時候,玉香樓的許多人都已經在慶祝了,依依姑娘雖然沒有失了風度,依舊在靜靜地等待最後的結果,心裏多半也已經認為自己就是花魁了。
可惜半路殺出一個不速之客,生生的把到手的花魁給摘走了,沒人會記恨另外五位給詩樂姑娘作詩的人,那五人就像給依依姑娘作詩的五人一樣,可以說都是提前定下了,隻有自己是個意外,玉香樓的人不恨自己恨誰?
好在金鳳閣與玉香樓相距甚遠,方位都不一樣,不用經過玉香樓。今天是周明禮和詩樂姑娘做東,在金鳳閣擺了一桌酒席,答謝當日的恩情。陸霄與其他人不同,周明禮知道陸霄作詩,不是為了詩樂姑娘,那首《舞劍器》寫的堂堂正正,隻是對詩樂舞技的讚賞,沒有任何雜念。
當然,受邀的還有李之賢,主要是周明禮覺得與陸霄隻是一麵之緣,交情並不深厚,為了避免尷尬,把這一次的謝恩宴搞砸了,特地請李之賢來作陪。
“來,之賢,陸兄,多謝二位的恩情,周某人與賤內一起舉杯答謝兩位恩人!”
周明禮與詩樂姑娘一欽而盡,陸霄與李之賢隨後也飲盡酒盅的美酒。之後詩樂姑娘為三人跳了一支舞,當然沒有花魁大賽那日的誘人風情,一身衣裙遮蓋的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