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老大人將青花瓷茶杯裏的最後一口清茶喝進肚子裏,陸霄隨即就念出了自己肚子裏的存貨。
侍弄花草的老人,反複念叨著兩遍,臉龐上露出了笑意,“不錯,不錯,山長一盞茶的時間不短,可也不長,能做出來這麼一首詩,看來你在詩詞方麵是下了功夫的。”
陸霄謝過了老人的讚賞,老人笑著又開始擺弄他的花草,不再言語,陸霄隻能靜靜地等待山長的回複。
山長老大人這個時候已經擺好了筆墨,在紙上將詩句寫下來。陸霄在一旁看著,山長的字果然不賴,儼然已經是大家,和山長相比,陸霄覺得自己寫字的水平還在小學一年級,前途漫漫啊。
“來說說吧,你在詩詞一道上悟出了什麼樣的道理?老夫自問在一盞茶的時間裏,也能做出不遜色與你的詩句,但老夫畢竟大你四十餘歲,這幾十年的書不是白念的,不過換做和你一樣的年紀,萬萬做不出來。”
“隻是短短的四句,二十個字,平淡無華,但卻很有道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值得深思啊!”
陸霄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學生在山長和夫子麵前,不敢期瞞。自從開始鑽研詩詞小道以來,學生發現打開自己的思想,充分發揮人的想象力,作詩便不是那麼難。”
說完陸霄走到幾盆花草的跟前,從一株認不出品種的花盆裏,撿起一片凋落的花瓣,拿在手裏想了一會兒。山長和夫子安靜的看著陸霄的舉動,山長放下了手中的筆墨,夫子放下了手中花鋤。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山長,夫子,你看僅僅是一片凋落的花瓣,腦筋轉不過彎的人,看到的就是一片花而已,但是善於聯想和想象的人,比如學生,看到的就是落花化作養分,滋養土地,讓這株花在來年開的更好。”
“用兩句優美的語言,把這樣的過程表達出來,一首詩的一半就出來了。剩下的兩句,容學生在想想,啊,有了,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樣一來一首詩就出來,學生把這首詩送給山長,以此讚美山長毅然辭官,回到家鄉,教書育人,為大衛王朝繼續奉獻的無私品德!”
山長盯著陸霄看,夫子盯著陸霄看,弄得陸霄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心裏慌慌的。
“胡說八道,老夫離開京城的時候,哪裏像你說的那麼瀟灑。”山長被陸霄的一席話勾起了往日的回憶,似乎是一些不愉快的東西。
陸霄見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趕緊解釋:“山長,作詩而已,這些都是學生的想象,不必糾結於和現實能不能對上號,隻要誦讀出來,別人覺得不錯就行。否則,以學生這短短十幾年的經曆,那裏做得出什麼好的詩詞啊。”
“哈哈,你還別說,你這作詩的法子倒是不錯。不過話說回來,聞一啊,老夫覺得你應該學一學‘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這樣的瀟灑胸襟,反正官都辭了,還想朝堂上那些蠅營狗苟的糟心事幹什麼,不如放寬心,和老夫一起教育這些年輕人不是更好?”
夫子的這番話,陸霄聽在耳朵裏,細想一下,山長老大人辭官不做看來有很多內幕啊。不過就像夫子說的,朝堂上的雞鳴狗盜,他是沒興趣的,守著自家的小生意,安安穩穩的活上七八十年,這才是自己要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