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中的氣氛高漲,賓客情緒逐漸被調動起來,有張狂者已經開始大聲的吟詩作賦,雖然這樣有高聲喧嘩的嫌疑,但是這樣的聚會才有意思。
早些年間的時候,來往的賓客都很克製,整場鬥詩大賽都是在絲竹中開始、結束,但是缺少了節日的氣氛。這鬥詩大賽本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而舉辦,它是中秋節的附庸產物,後來這樣的聚會就沒有限製了,大家盡可以放聲喧嘩,隻要不是無謂的大喊大叫就行。
這時候已經有人把自己精心做出來的詩詞送出去評鑒,這可是一個出名的機會,今天到場的許多都是有權有勢有錢的人,如果能夠展示自己的才華,被這些人看中,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科舉之路艱難,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鯉躍龍門,金榜題名的。大多數的人都會倒在這條路上,人總是要生活的,能夠跟一個有權有勢有錢的東家,也算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陸霄,別再耽擱了,趕緊寫吧。”
李之賢已經不耐煩了,一直催促陸霄下筆。陸霄也不矯情,隻要不做出頭鳥,是第二個還是最後一個,差別都不大。
“雅嫻,會寫字嗎?”
一直神遊的雅嫻,突然間聽到陸霄問她話,停頓了片刻才回應,“會,小……我家公子閑暇的時候教過。”
會寫字就行,這個年代人的講究說話留幾分,雅嫻常年跟在楊少君的身邊,那個女人不會讓自己的丫鬟是個文盲,或許書沒有讀很多,但是字一定還是有些火候的。
“這樣吧,我來念,你來寫,雅嫻你看這樣行不?”
雅嫻不解,“陸公子為何要雅嫻執筆,公子的手受傷了不能寫?”
“也不是,隻是前些日子腦後挨了一棍,醒來之後握筆的手一直有輕微的顫抖,字寫出來太難看,怕送出去丟人。不過也不是什麼大礙,大夫說是腦袋受創留下的後遺症,預計得幾年才能恢複,得慢慢調養。”
眾人聽到陸霄這番說辭,才恍然大悟,難怪這樣的好事要交給一個丫鬟。李之賢和秦林遠都是秀才,也有自己的驕傲,如果在場沒有其他人可以代勞,他們代替陸霄執筆也沒什麼,現在既然有丫鬟可以代勞,那他們是不會和一個丫鬟搶出風頭的機會。
春芽現在後悔死了,為什麼自己早年間錯過了讀書識字的機會,不然現在就是自己替夫君執筆,丈夫作詩,妾身錄詩,這是多麼有情調的一件美事啊,可以記一輩子的,等到年紀大的時候,和夫君坐在夕陽下,回憶著今天的情景,那該是多麼美好啊。
從明天開始,我要讀書識字,下次有這樣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這是春芽在心裏默默許下的誓言。
雅嫻偷偷地看了一眼陸霄的右手,她覺得是那樣的刺眼,那是一條殘廢的手臂,小姐怎麼能嫁給一個殘廢?
陸霄已經擺好宣紙,把毛筆遞給了雅嫻,“拿著啊,傻愣愣的在那裏站著幹啥?”
雅嫻走上前去,接過毛筆。陸霄起身,把位子讓給雅嫻,讓她坐在椅子上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