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見著自家相公過來,從椅子上起身,“夫君,吃飽了嗎?”
陸霄看著春芽,一臉的笑容,這丫頭絕對不是關心自己吃沒吃飽,肯定還有下文,一想到自家娘子也能在自己跟前耍個小心機,陸霄就覺得頗有意思。
“吃飽了,過來散散步,要不我們一起?”
陸氏看著自家兒子和兒媳感情這麼好,心裏很欣慰,陸母的貼身丫鬟秋菊見少東家和夫人在秀恩愛,則是一臉的羨慕。
“夫君,先作一首詩吧,然後我們再散步。”
“作詩?”
“對啊,您是讀書人,在這個時候,您不應該寫一首詩嗎?”
這是什麼規矩?一家子出來秋遊好好的吃一頓不就完了,還要作詩,有這個傳統?反正陸霄沒聽過,不過既然是自家娘子要求的,沒有這個規矩也要作,不就是詩嗎,寫給誰不是寫啊。雖然這裏不是婦人就是廚子、夥計,文化程度都不高,好不容易有個老陸,也是個半吊子,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隻要自家娘子開心,那就寫,寫個十首八首的都沒問題。
“既然我家娘子要聽夫君寫詩,那夫君就寫給你!”
春芽一聽樂得更開心了,趕緊叫賴寶過來把吃食都撤下去,重新在桌子上鋪上一層桌布,又從馬車上拿出文房四寶,從月亮湖裏取了些水,開始研磨。
陸霄看著春芽忙活著這些東西,不明所以,“你弄這些幹什麼,不就是一首詩嘛,你聽聽就好了,又不是記不住。”
春芽小心的研磨,“夫君,您可就不懂了,上次《水調歌頭》讓那個叫雅嫻的搶了先,妾身難過好久呢,這次您寫詩,妾身這些天已經會寫了不少字,可不能錯過了。”
上次是什麼事?又和雅嫻有什麼關係?陸霄回憶了一下,這才弄明白春芽的意圖,原來是想搶一個錄詩的活計,估計上次沒能錄寫《水調歌頭》,心有不甘啊。
“你行嗎?才學習寫字沒多久,別待會兒夫君的詩作出來了,你卻不會寫字,那可就丟人了,你看娘、爹、秋菊、王福和賴寶都在呢。”
經過陸霄這麼一提醒,春芽研磨的手停了下來,看了一圈,臉上有了羞紅。陸霄看在眼裏,看樣子春芽是信心不足啊,趕忙出言解圍,“放心好了,這首詩裏麵的字你都會寫的。”
“這麼說您已經寫好了?”
陸霄等春芽鋪好宣紙,毛筆蘸了墨汁,這才吟誦,“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宵。”
可能是聲音大了一些,被別人聽到了。
“好詩!公子真是好詩才!”
這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陸霄轉過身看去,五丈外的小路上停放著一輛馬車,一個中年文士從馬車上下來,拱手抱拳。陸霄回了一禮,而後走過去。這人既然下了馬車,顯然是想和自己交談幾句,如果不過去不免落得一個恃才傲物的壞名聲。
中年文士一身玄色衣袍,眼神銳利,膚色有些黝黑,“在下唐元,本來是抄小路趕回廣陵,不曾想聽到公子的這首詩,冒然打擾,還請不要見怪。”
“原來是唐兄,在下陸霄,唐兄去廣陵,也是廣陵人?”
“是啊,在下現在是安王府一個小幕僚,混口飯吃而已。”
陸霄一聽,心裏暗歎了一聲,來頭不小啊,安王府的人,估計地位不低,小幕僚?糊弄鬼呢,出行有馬車,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是最近才買的,談吐間揮灑自如,鬼才信你是個小幕僚。
“唐兄原來是安王府高士,倒是在下失禮了。”
陸霄又給唐元見了一禮,算是吹捧一下,之後就是文人士子之間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多半還是在討論剛才陸霄作的那首詩,唐元在恭維,陸霄在謙虛。文人之間都喜歡這樣,說正事之前,總要講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唐某觀陸公子也是胸懷大誌之人,安王賢名想必陸公子也有所耳聞,安王府中現在就缺少陸兄這樣的人才,不知陸兄可願意隨唐某一起為安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