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的臉色難看極了,很顯然自己身邊的人裏麵有內奸,昨天晚上才定下的計劃,而刺客背後的人在今天早上就做出了行動,除了內奸,沒有別的解釋。但若因此就斷定是自己心腹的人,泄露了計劃,卻也有些武斷。竊取秘密的方式有很多,說不定昨夜就有人蹲牆角,從頭至尾聽了自己的幕僚們商談計劃的全過程。但不論如何,自己的身邊應該整治一番了。
回到了暫時居住的宅院,這裏已經得到消息,被嚴密布控了起來,蜀王坐在廳堂內,看著廳堂內一群心腹幕僚,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這裏麵有幾人是真心效力於己,又有幾人是別人安插的探子?
想到今日早上的刺殺,幕後的推手是誰?蜀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在皇位爭奪中,他並不是很顯眼,應該不會成為那兩三人的眼中釘,但是若不是他們,又會是誰?自己死了,誰能得到好處?所謂利大者為賊,究竟誰是這個賊?
想了許久,依舊沒有頭緒,即便身為皇子,從小接受了嚴酷的皇家教育,但是畢竟還隻是一個青年人,不過十八九歲而已,忽遭這種生死大劫,心裏難免會有一些負麵情緒。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沒事。把隨行人員上下清查一遍,不要弄出太大動靜,畢竟這次還是要以督查賑災一事為重,莫要舍本逐末,亂了分寸。”
蜀王揉搓的眉心,揮了揮手,讓一眾幕僚趕緊退出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隻不過,也並非所有的幕僚都出去了,還是有兩位留下來的。
“劉勳、趙過,你們兩位是母妃舉薦給本王的,我對你們最信任,本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還請兩位多費些心思,把暗中的宵小之輩找出來。”
“再者,你們怎麼看這次刺殺,是其他皇子所為還是另有高人在幕後擺弄?”
劉勳是個中年文士打扮,臉色蒼白,身體不太好,咳嗽了兩聲,“這件事情透著古怪,其他幾位也都在忙著賑災的事宜,而且這次陛下派出來的都是優秀的皇子,誰會在這個時候有閑心來做這種事情,恐怕與其他幾位皇子無關。”
趙過年長一些,須發間已經有了一絲灰白,“恐怕我們這次是受了無妄之災,所謂利大者為賊,既然現在看不出誰得利最大,不妨換個方向想,萬一這次刺殺成功了,對誰最不利?”
“安王!”蜀王眼睛一亮,“是了,安王的封地在廣陵,手裏還有軍權,結果卻不能保護本王,讓他如何向父皇交代,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
“主上英明,才思敏捷,不過這還隻是猜測,下臣這就出去打聽打聽消息,看看安王近些年來可還太平,順便查看一下今日抓到的刺客。”
趙過起身領了命令,劉勳也不能閑著,“既然如此,那肅清府中之事,便由下臣代勞了,還請主上放心,下臣定不辱使命。”
要說現在廣陵城裏最傷腦筋的還不是蜀王,畢竟刺客失手了,現在躲在防禦嚴密的宅院之中,安全的很。倒是安王,這下子可就坐立不安了。
這次蜀王來廣陵督查賑災事宜,為了避嫌,他畢竟是鎮守一方的王爺,安撫民心這種事情,還是遠遠避開為好,一直躲著沒出現,不曾想今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安王府的前廳之中,氣氛壓抑,安王坐在上首位,不動聲色,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唐元和一眾幕僚都分列坐在安王下手,一個個都安靜的很,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皂吏官服的中年漢子,滿頭大汗的從外麵跑進來,也沒有通報,直接進入前廳,一入廳就跪在地上,“王爺,一輪刑罰已過,那家夥昏過去了,什麼都沒說。”
那小吏一直彎著身子趴在地上,說完也不敢抬頭。安王麵色陰沉,眼睛裏都能噴出火了,“廢物一群,連審個犯人都做不好,唐元,你帶著軍中的人去府衙,官府的人不行,那就換本王的人來,要是江海民敢阻攔,你就告訴他,如果還想借著這次賑災的政績往上爬,就給本王站在一邊,否則就是天大的功績,本王也能讓他坐回九品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