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清從膝蓋上抬起了頭，看到是醫生，怔了一下，隨後站起身問道，“醫生，您怎麼來了？”
李皓軒笑了一下，右邊嘴角處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他轉身坐在候車亭下，抬頭看著她道，“快坐下，你還叫我醫生呢，難道沒有認出我是誰嗎？”
趙婉清蹙緊了柳眉，緩緩地坐在位置上，兀自眯起眼睛，疑惑地去打量他的側臉。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臉型有些發圓，不如何子謙那樣輪廓分明，眼睛炯炯有神，時時刻刻散發著生氣勃勃的光芒，看上去活力無限。一笑就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可愛極了。
李皓軒輕輕地笑了一下，“我是李皓軒呀，難道你忘了？幾年前，你還問過我何子謙的去處呢，是我告訴你他給劉穎慶生去了。”
聽到劉穎的名字，想到久遠的事情，趙婉清瘦削的小臉又是一白。她用皓齒緊緊地咬住下唇，強迫自己鎮定。何子謙與劉穎最終走到了一起，她也不必為當初的事情自責了。
李皓軒看她神色黯然，不禁收斂了笑容，惴惴不安地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呀？”
“不是！”趙婉清慌亂地搖頭，急促地回複，“我記得！你是子謙哥的死黨，我記得！”
“對了，對了！”李皓軒激動地一拍手掌，那表情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實際上，若不是子謙告訴我你的名字，我還真想不起你是誰呢！你變了好多呢！變得窈窕了，漂亮了，也……”他停頓了一下，沉聲說，“也安靜了許多。”
趙婉清垂下頭，十根纖細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握緊，鬆開，再次握緊，再次鬆開。
她經曆了父親離世，奶奶病重，獨自出國留學這一係列的事情，如果沒有絲毫的變化，那才叫奇怪。
她抬起頭，苦澀地一笑，雙眸中有淒淒楚楚的光芒擴散開來，“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你不是也變帥氣了，陽光了嗎？”
之前的李皓軒，又矮又胖，還帶著一副厚厚的眼睛，見到人，總是垂著頭，不喜歡說話。
“我呀，”李皓軒爽朗地一笑，指著自己說，“我實際上就是瘦了些，高了些，所以顯得帥氣了。或許是因為變帥氣了，所以才變陽光了。”他說著，又轉向趙婉清，“倒是你，自己變成窈窕淑女了，怎麼反而安靜了，不自信了呢？”
趙婉清抿起櫻唇，淡淡地笑笑，不說話。
“今天，我還以為是劉穎來了呢，沒想到是你！”李皓軒見她默不作聲，怕冷了場，又找話題說。
趙婉清點點頭，依舊不說話，雙眸黯淡無光，就像沒有星星的夜晚。
李皓軒見她默不作聲，就側過頭，細細地打量著她。
隻見她垂著頭，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雙手緊緊地抓著膝蓋，仿佛在極力地壓抑些什麼。他察覺出了怪異之處，但又說不清楚是什麼，就問她道，“你和子謙吵架了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呢？”
趙婉清依舊搖搖頭，不說話，不解釋。
“實際上，子謙很擔心你，是他讓我出來找你的。剛剛在出門的時候，他一路將我推了出來，說你若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唯我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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