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經理走了過來，客氣地道，“總裁已經吩咐記到他賬上了。”
她說著，看向趙婉清，“總裁還交代，若是趙小姐喜歡這裏的菜色，可以隨時來吃。”
張廷堅儒雅地笑了笑，“你看，何總對你多好。剛剛點餐時，他都記得你喜歡百合蓮子粥。”
趙婉清沒有說話，兀自轉身向外走，雙眸中一片淒涼。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何子謙家吃飯，是在早上。
前一天夜裏，父親值班，那一日沒有回來。
而保姆因為兒媳生孩子，前一天也回了老家。
餘崢嶸了解了情況，就將她叫到何家吃早餐。
趙媽將粥端上來時，她聞到了沁人心魄的香味，興奮地問道，“大媽，好香啊，這是什麼粥？”
餘崢嶸撫摸著她的長發，和藹地回複，“這是百合蓮子粥，有清心安神，美容養顏的功效。”
聽到“美容養顏”四個字，她一下子來了精神，激動地問，“大媽，你是說喝了這粥之後，人會變得漂亮？”
餘崢嶸一怔，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是的，我們婉清喝了之後呀，會變成大美人！”
她信以為真，嚷道，“大媽，婉清要天天喝百合蓮子粥！”
那時候，她已經對何子謙動了芳心。
雖然她的年紀還小，不懂“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但也明白，隻要自己變漂亮了，何子謙就會注意到她。
此後，隻要她在何家吃早餐，餘崢嶸就讓趙媽煮給她吃。
這一吃，就是五六年。
倒不是多喜歡它的味道，隻是因為它承載了自己整個青春期的情思，整個青春期的悸動。
沒想到，何子謙到現在還記得。
剛剛聽到他說，來一份百合蓮子粥時，她真的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刹那間紅了眼眶。
雖然她心中很清楚，何子謙可能隻是做做樣子。畢竟，她身邊坐得是張廷堅。
而張廷堅是誰呢？是政府高官，是君悅集團需要拉攏的對象。就連何子謙自己，也得稱呼他一聲“張主任”。
都說愛屋及烏，打狗也要看主人，所以，在張廷堅麵前，何子謙給了她幾分薄麵。
但是，即便心中這般明白了，在他盛滿一碗粥，笑著遞到她麵前時，她還是動搖了。
那一刻，她瘋狂地想要張開口問問他，他是不是真心的。
但是，為了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她沒有選擇這麼做。
當她的雙手顫抖著去接瓷碗時，何子謙之前說過的話語，猛然湧入她的腦海中。
“怎麼，你還期待著我像之前那樣，親手撕開筷子，遞到你手中嗎？”
那句話輕蔑而極具嘲諷性，對她的衝擊力太強，即使是回憶起，她也能感受到徹骨的冰冷。
所以，下一秒，她躬下腰，連連向她道謝。
不管他是在表演，還在發自真心，她都承受不起他這種優待。
她的父親早就不是江城市的市長了，他也沒有刻意討好她的理由了。
後來，他看到何子謙的臉色變得沉重，才明白自己直直地拒絕他，讓他失了麵子。
再怎麼說，他也是這江城市有頭有臉的人，被一個小姑娘拒絕了，臉還往哪裏擱？
因此，她連連向他道歉。隻是，他最後還是生氣了……
張廷堅跟著她到了大廳，問她道，“婉清，你與何總是什麼關係啊？表兄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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