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搖搖頭道，“奶奶，我們老家早就沒有親人了，我父母也沒有回來。我是特地來給您拜年的。”
奶奶裂開幹癟的嘴唇笑了，露出沒有牙齒的牙齦，“謝謝你，小何。”
趙婉清想起那刺耳的刹車聲，瞪著他道，“這裏是村子，道路窄，路上的人又多，你車開得那麼快，撞到行人怎麼辦？”
何子謙怔了一下，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似是沒有料想到趙婉清會用斥責的語氣同他說話。
“我知道了。”他回複道，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眸光複雜，卻隱含著一股漫漫不禁的欣喜之情。
第一次，他感覺趙婉清沒有將他當做“高高在上”的“何總”，亦或是“苦大仇深”的“惡人”。
她隻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這個男人與她平等，會犯錯，也會接受人的斥責。
三個人不知道說什麼了，奶奶隨口一問，“你吃飯了嗎？小何？”
何子謙垂下棱角分明的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有，奶奶，我開了五個小時的車才到的，路上沒來得及吃飯。”
“那婉清，你去給小何煎一碗餃子過來吧？”她對著趙婉清說完，又轉頭問何子謙，“韭菜雞蛋餡的，你喜歡吃嗎？”
何子謙拍著自己的膝蓋，神情極為放鬆，“喜歡！喜歡！我不怎麼挑食的！”
趙婉清瞪了她一眼，眸中帶著告誡的神色，似是在說，“你不要蹭鼻子上臉。”
她回到廚房，煎了一碗金燦燦的餃子端過來，拿了筷子地給何子謙。
何子謙接到手中，笑盈盈地看著他，眼角邊的細紋都皺到了一起。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拿了碗和筷子就像外走。
趙婉清叫住他，“你去哪裏？”
何子謙將碗筷抬高了，用筷子指指碗道，“洗碗啊。”
趙婉清臉色一沉，在奶奶麵前，真是愛表現，在公寓怎麼不見他主動洗碗！
“我來洗吧。”她清冷地道，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等她洗了回來，隻聽何子謙對奶奶說，“吃完飯，就發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
奶奶慈祥地笑著，“要不你在客廳裏眯一會？”
“趙婉清睡在哪裏？我去她床上睡一會？”
趙婉清蹙緊柳眉，對他道，“你去賓館裏睡覺吧！睡醒後，就直接回江城市！伯伯和大媽肯定在家中等著你呢！”
何子謙的臉色，驟然暗沉下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趙婉清，“你就這麼快想讓我走？”
趙婉清心中一沉，奶奶還在這裏呢！他就冷言冷語的，會不會引起她老家人的懷疑。
何子謙轉向奶奶，嘴唇翹著，又擠出了一抹笑容，“奶奶，我昨天晚上是四點鍾睡得覺，太困了，去趙婉清那邊休息一下，行嗎？”
他這樣說，奶奶哪裏好拒絕。
她點了點頭，對趙婉清道，“婉婉，你去將西屋裏的電暖氣打開，幫小何鋪鋪被子。”
趙婉清怔了一下，不情願地走了出去。他還真是不將自己當外人，又吃又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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