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清發現他抬起了頭，不自然地移開眼睛，看向一側的窗戶。
“你怎麼說的？”她問道，由於緊張，十根纖細的玉指又習慣性地交叉在一起。
何子謙回複，“我說你還在香山別墅，這兩天有些感冒，就不過去吃飯了。”那聲音，一如往常的清冷，但這次，更多了幾分平靜和泰然，就像冬季裏凜冽的西北風過後，晴得湛藍湛藍的天空。
趙婉清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觸，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而後又各自散開。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句，又垂下蒼白的小臉，目光怔怔地盯著自己的十根蔥指。
何子謙沒有再說話，房間內又安靜了下來。靜謐的空氣中，回響著兩人錯落的呼吸聲。
趙婉清抿了抿嘴唇，有些尷尬，有些局促地道，“子謙哥，聽說你被降為副總了……工作，還順利吧？”那聲音中，分明夾雜著一絲擔憂，一絲愧疚。
聽到這句話，何子謙的雙眸中，瞬間閃過一抹柔情。雖然那柔情曇花一現，稍縱即逝，但也在那一瞬間點亮了他的眼眸。
他輕輕地笑了笑，兩個眼角積聚起細小的皺紋。
“待遇降了，工作內容一點也沒有變，降職，也要看從哪個角度說了……”何子謙說道，“你有什麼打算，打算再找份工作嗎？”
趙婉清抿起櫻紅色的嘴唇，牽強地擠出一抹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父親的案件申請複議了，估計法院很快就會給出答複。等父親的案件大白於天下了，我就回到老家，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奶奶。”
何子謙沉默了，深邃的雙眸中，湧現複雜的光芒。那光芒沉甸甸的，讓人看了，感覺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呼吸都不順暢了。
“實際上，我也在幫你找證人。正式複審的時候，或許我能幫上忙。”過了許久，何子謙才開後道。
趙婉清笑著望向他，滿眸感激，“謝謝你，子謙哥。”
何子謙點了點頭，眉目間都是溫柔的神色。
經曆了一番風雨，兩個人都變得成熟了，第一次這麼平心靜氣地談話。你能控製好情緒，理智地表達自己。我能聽進你的話，並且表示理解和讚同。
不知不覺中，我們都成熟了……
兩天過後，謝震從加拿大回來了。他下了飛機，就第一時間趕到總裁室彙報情況。
總裁室中，何子謙放下手中的鋼筆，滿臉正色地看著他。
“這麼樣了？找到那兩個證人了嗎？”他問道，眉頭蹙得很深很深。
謝震點點頭，“找到了，真是不虛此行。總裁你給我安排的任務，我終於完成了。”
何子謙挑了挑嘴角，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他雙手抱胸，看向謝震，“那麼，他們答應回來作證了嗎？”
謝震眸光一暗，頹敗地道，“沒有。”
何子謙猛然站起了身，不耐煩地道，“不是說要給他們錢了嗎？一個人100萬，他們還不肯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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