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齊整,槍炮在手。如果不是身上的黃土,實在看不出這是一群敗軍。
土匪們無論進攻還是撤退都有一種亂世的藝術——好死不如賴活著。
濱鬆秀一郎挎著軍刀堵住了潰兵的路線,土匪們恐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他們停了下來,後麵不知情的還傻愣愣的往前擠,但看到濱鬆秀一郎身後兩挺九二重機,又悄悄的縮了回去。
濱鬆秀一郎木著一張臉,噌的一下拔出軍刀,前麵幾個嚇得一哆嗦,秀一郎挽了個刀花冷聲道:“進攻!”
二十多個鬼子嘩啦啦的上了刺刀,排成兩隊直抵潰軍,土匪們不是傻子,一個個掉頭又往上坡上爬。
山頂上的守軍似乎有了增援,還沒等偽軍攻到半山腰,槍聲四起,他們見識了鬼子的槍法,不敢放近打了。
鬼子的炮兵開始發威了,90MM迫擊炮配合著充當固定炮台的鐵皮拖拉機,炮火瞬間就覆蓋了守軍陣地。
日軍的炮兵素質極高,幾乎每發必中,守軍軍官連忙下令火力規避,但還是晚了一步,重機槍陣地又被掀翻了,連帶十幾個守軍也被炸上了天。
守軍軍官氣的狠砸自己腦袋,他知道自己遇到對手了,對麵的偽軍他沒放在心上,一幫土匪殲滅了也不覺得有多大榮耀,可是這一個小隊的鬼子卻給他招了**煩。
這夥小鬼子人數不多火力卻及其凶猛,他們經常尾隨著偽軍打冷槍,200米內的距離幾乎槍槍必中,小手炮也打的賊準,已經折了兩個馬克沁了。
這仗打的太憋屈了,小鬼子幾乎不跟他硬碰硬,先是炮火騷擾,步兵摸上,架起小手炮專炸重火力點,打了就跑。太狡猾了,他們就是要用偽軍消耗彈藥和重裝備。
土匪們的進攻又被挫敗了,守軍雨點般的手榴彈成了每個土匪的噩夢,他們留下三十多具屍體,緩緩退了下來,他們都麻木了,又撿了一條命回來。
濱鬆秀一郎放下望遠鏡,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已經摸清了守軍的布防,重機槍也被打掉了兩挺,他相信太陽落山前,這個小山頭一定會拿下來的。
他沒有在難為潰軍,作為炮灰他們已經完成任務了,看了一眼毫無士氣的土匪們,冷哼一聲,他想不明白,大本營為什麼要扶持這群的烏合之眾。愚蠢的帝國蛀蟲。
大勇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了,現在擺在他麵前是一群老鼠屎,兩百多名潰敗的土匪,沒了日軍的約束像撒了歡的羊群,烏拉拉的衝了進來。
土匪們像受了驚的小媳婦,他們三五成群尋找自己相熟的好友,將近五分之一的傷亡讓他們切實感受到了死神的恐懼。
傷員們哀嚎著,他們沒有醫生沒有藥品,隻有幾個相熟的土匪找塊破布胡亂的裹上,土匪們麻木的看著,眼神有點呆滯,這不是他們想要的戰爭,土匪們隻是想找口飯吃而已。
大勇望著一個臉被燙傷的戰友發呆,他想不明白雙方都打槍,而這個倒黴蛋怎麼可能被燙傷了呢。
二子卻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他望著營地後麵,拉了拉正在打盹的楊愣子道:“霧大霧大(那邊那邊)。”
楊愣子翻翻身甩開二子的手道:“癟犢子玩意,你咋這麼各應人呢,一天天句能夠炸哄,你啞巴呀!阿達阿達!沒消停時候。”
二子是真的急了,使勁拍著楊愣子喊:“阿達阿達阿達!”
“我削你啊!”楊愣子火了,揚起身就要揍他,二子嚇得連忙躲開嘴裏還嘟囔著,阿達。
大勇也是莫名其妙,肩膀挨了槍子怎麼啞巴啦!他拉住楊愣子,順著二子的手指望去。
黑壓壓一股人馬殺了過來。
大勇也迷糊了,扯著楊愣子道:“寶順,那是國軍的衣服吧!”
楊愣子還是很敬重文化人的,他放棄了二子瞧了一眼滿不在乎道:“那可不是嘛,國軍的。有啥稀罕的?”
大勇發傻道:“那他們過來幹嘛。”他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