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任平生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所以他不知道現在是多少點,他隻能憑借依稀的感覺,將時間定義在早上六點這塊大概的區域。
他肩膀上的少女終於動了動,精致的臉上那個小鼻子微微皺起,似乎有些厭惡從空氣中飄來的味道。
接著她睜開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叫了聲:“哥。”
任平生柔聲道:“醒了?”
任雨晴將頭從任平生的肩膀上挪開,伸了個懶腰,妙曼的曲線舒展開來,彰顯著年輕少女的青春年華,引人無限的遐想。
“不多睡會兒?”
任雨晴甜甜一笑:“十八歲的少女,正是青春的雨季,怎麼能讓時間荒蕪在睡懶覺的邊緣?”
“不要說的太文藝,我聽不懂,而且你也不是十八歲,你十九了。”
任雨晴惱怒地瞪了一眼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你就算不說話,我也不會把你當啞巴的。”
說完後,她又皺了皺鼻子,片刻後連細細的眉毛也都皺了起來,不滿地說道:“怎麼有股煙味?”
任平生朝車廂前頭的方向努努嘴,任雨晴抬高身子順著方向看過去,就望見前頭一個座位上有個閃閃發亮的光頭,從光頭那裏升騰起一條綿綿不絕的人工煙柱。
任雨晴抱怨道:“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竟然在火車上抽煙。”
任平生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呀。”任雨晴忽然叫了聲,是看到桌麵上的飛行棋了,她揪著任平生的手臂,問道:“這飛行棋哪來的?”
“剛剛有個人留在這裏的,說是不要了,你會玩?”
“嗯嗯嗯。”任雨晴連連點頭,眼睛有些閃光,“和班裏的同學玩過。”
“那我們來玩……額……可是沒骰子。”任平生無語了一陣,剛剛那個灌了鉛的骰子被他直接捏碎了。
任雨晴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色,但下一秒又重新振作,說道:“那我們來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就能走一步。”
“……無不無聊,幼不幼稚?”任平生嚴肅地批判道。
任雨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哥……”
“……”任平生看到她那樣子,硬起來的心腸不到十秒鍾就選擇了屈服,隻能提醒道:“小聲點哈,不要吵到別人。”
“遵命!”姑娘敬了個很不正規的軍禮。
接著兄妹倆就在車廂裏玩起了“剪刀石頭布,誰贏走一步”的飛行棋遊戲。
很幼稚……車廂裏的很多人都投來了一種看白癡的目光。
但這對兄妹卻是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樣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太陽升起的時候,火車終於響起了到站的聲音。
“各位旅客,列車已經到達青南市火車東站,請拿好您的行李和物品,從列車前進方向右側門下車,下車時請注意列車與站台間的縫隙。”
原本安靜的車廂,一下變得嘈雜起來。
同時也把沉迷在自我世界中的兄妹倆驚醒。
“到了呀……”任雨晴不滿地嘀咕一聲,戀戀不舍地看著飛行棋的圖紙,她可是快要贏了的。
“少囉嗦,趕緊拿東西下車。”
任平生敲了她一下,從座位上站起,收拾東西,拖著行李箱就往車門方向走。
走的時候,任平生還從和尚所在的那個位置經過,抽空跟和尚打了個招呼:“嘿,大師,咱們有緣再見了哈。”
和尚的表情很難看,一點都不像是想和他再見的樣子。
前麵的任雨晴轉過頭,疑惑地問道:“哥,你在和誰打招呼呢?”
“哦,是昨晚留下飛行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