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嚇的不輕,渾身瑟瑟發抖。一個修士,若丟掉了數百上千年苦修而來的道行,那真是比死都要難以承受的悲劇。
元虛老荒神一雙蒼老的眼睛緩緩注視四方,凡目光到處,眾人皆不敢與之對視,唯恐身死道消,一個個伏地,乖巧的如同家貓。
“若再有下次,無論何人,我必殺之!”元虛老荒神吐字如雷,震倒了一片人。
呼!
荒神的分身上,猛然勃發出一片無形無質的氣息,這是貨真價實的聖威,由活生生的皇者散發出來。聖威如同一片天幕,無聲無息的籠罩向四方,似乎將整片天地都包裹在其中,沒有任何人可以逃避。天穹被聖威撕裂了,無數虛空裂縫出現,黑乎乎的非常嚇人,亂流叢生。
老荒神的氣息依然沒有停止,散播向四方,他未起殺心,否則在場的所有人均要化成飛灰,沒有一絲絲活下來的可能。
這是絕對的威懾,隻要目睹過聖威的人,終身都不敢違逆皇者。一縷聖威,足可滅絕一方大教,讓萬年傳承都煙消雲散。
轟隆隆!
無邊無際的聖威讓水天宮上方的數盞神燈光芒大盛,幾乎燃燒起來,融化了一片空間。星空在搖動,無數星辰搖搖欲墜,天幕將要崩裂,根本承受不住皇者的怒火。
蘇寒圍觀老荒神的神威,心裏感慨萬千,無怪許多人都說,聖人之下皆螻蟻,沒有達到某個境界,在強者麵前,真的如同螻蟻,任人宰割。
老荒神隻為震懾諸人,鋪天蓋地的聖威不久後便消散了,他挺立在天地間,一頭白發隨風舞動,蒼老的麵容,楔刻時間和歲月的痕跡。這是一尊存世一萬多年的神明,鎮守整個荒族,將妖族的無上妖王都擊殺了許多。
“元虛老荒神……”
聖威消失了,眾修士身負的壓力也無形,但仍有很多人未起身,誠心膜拜老荒神。尤其是在場一些上了年紀的修士,噤若寒蟬,心裏暗自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將嚴令家族,絕不允許任何老輩人再和小妖皇發生衝突,免得招惹老荒神,惹來滅門之禍。
“老荒神。”人群中有少年修士問道:“曾有傳聞,說年輕一代與小妖皇爭鋒,您不會過問,不知道此傳聞是真是假?”
很多人欲挑戰蘇寒,但到了這個時候,不問清楚是不行了,否則胡亂動手,說不準就有大禍。年老的修士思慮重重,很有城府,不敢妄言。一些年輕修士則初生牛犢不怕虎,與皇甫世家的皇甫英一樣,詢問老荒神。
“此言不假,我確實說過。”元虛老荒神並不托大,以他的身份,就算聖人開口詢問,他也可置之不理,不過卻如實回答了發問的少年修士。
武曉樓死灰一片的目光猛然一亮,他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已經察覺出,這尊荒族的老祖,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就算傾舉教之力,也抵擋不住荒神一指。
“原以為無法奈何你這小修士!誰知道還有這樣的機會!”武曉樓死死盯住蘇寒:“年輕一代爭鋒,老荒神不會過問,如此最好,我將親手將你擊殺!”
“元虛老荒神!”元忽的荒族老者已經被眼前的一幕給弄呆了,許久之後才回過神。皇者,神明一般的存在,等閑人有緣得見一麵,就是畢生的榮耀,沒想到一尊活著的皇者,竟然在元忽王都顯化了一具分身。
“老荒神,請駐足元忽兩日,我主欲參拜您。”元忽老者虔誠請求,若能懇求老荒神在元忽停留數日,不僅僅是整個元忽皇族的光榮,且可向其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困惑。
“元忽國主,乃次聖修為。”元虛老荒神眼望無盡夜空,目光落到東方,別有意味道:“他欲求見與我,自己卻不現身,其心不誠。”
“這……”元忽老者啞口無言,他知道,國主陸斬雖然沒有親自參加水天宮盛會,但一定在附近暗中關注,已經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小家夥。”元虛老荒神看樣子將要離去了,他對蘇寒傳音道:“這是一個戰場,你若挺的過去,將來必有大成。”
“謝老祖指點。”蘇寒對老荒神感恩莫名,整個荒族對他的恩惠太大了,無法報答。
“玉符將要破碎了,我的一縷神念,最多還可顯化一次。你莫再惹禍,好好修行。”老荒神如淳淳長者,教導蘇寒。
“謹記老祖的教誨。”蘇寒誠心答道,老瘸子哆嗦著擠了過來,目光很熱切,想和老荒神交談,卻不敢開口。
此時,元虛老荒神將要淡化的身影猛然頓住,他望向西方的夜空,如臨大敵,丈許身軀一動,將蘇寒護在身後。
“老祖,怎麼了?”蘇寒並未感覺到任何異樣,但心裏卻發毛。他看得出,元虛老荒神感應到了什麼,且神情很慎重。能讓一名皇者流露如此神情的,會是什麼?
嗖!
極西的夜空,猛然有一物劃過夜空,以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急速而來,這種速度超越了一切,一個呼吸間就是千裏萬裏之遙。
轟隆隆!
天空烏雲翻滾,似乎有一道大門將要打開,無盡的天雷聲,從莫名處傳來,與從夜空而來的物體遙相呼應。
片刻間,這件東西不知道飛過了多少萬裏的路程,臨近了元忽王都。
元虛老荒神的神情愈發肅穆,他察覺到了此物的不凡,更加有意的將蘇寒護住。
“老祖,你察覺到了什麼?”
“它來了!”元虛老荒神鄭重道:“我適才勃發的氣息,將它引來了!”
劈嚓!
半空有炸雷響起,無數道粗大的無法形容的閃電劃過天際,將黑暗的天穹都照亮了。直到此時,在場的修士才察覺到一絲異樣,很多人抬頭注視夜空,他們驚恐的發現,在黑暗的天際,有一口一尺多長的小棺材,正以極速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