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天龍仿佛要坐化了,一縷命火化為道火,將焚燒它的身軀。蘇寒脊背發寒,他拚盡全力,九把紫玉兵輪斬,在龍腹內破開一個出口。龍軀如百煉精金,很難損傷,命火在熊熊燃燒,蘇寒亦覺得自己軀體內仿佛有一股暖氣將要脫殼。很顯然,這是魔域天龍燃燒的命火在勾動他的命火,若蘇寒的命火顯化,必定會隨之化為道火。
“給我破!”
蘇寒有如神助,九把紫玉兵鋒芒畢露,他殺的一身龍血,在魔域天龍腹下,破開了一個僅容通過的缺口,隨即一陣青煙般鑽了出來。
眼前豁然開朗,蘇寒飛身遠遁,魔域天龍此時如同將要坐化,命火燃燒身軀,根本無法撲滅。它狂亂的飛舞,火焰漸漸高漲,象一條火龍升空。天地仿佛要隨之一起燃燒起來,整片古林的生靈都在哀嚎,它們的帝王將要隕落。
轟!
魔域天龍的身軀落在不遠處,砸碎了一片山峰,命火融化了四周的一切,岩漿滾滾,火光衝上九霄,天龍的精氣隨著燃燒的命火蒸騰,古林如幻境。
“你們的師門太歹毒了。”蘇寒望著將要焚盡的魔域天龍,心裏一陣後怕,這種命火神符,真的是絕世的殺器,即便一位正在盛年的聖人,被神符貼中了,亦要被牽引出命火,化掉肉身和本道。
“神符隻是古物,製法已經失傳,存世寥寥,這是師門賜予我的保命寶物。”拈花解釋道。
“還有嗎,送我幾張。”
“真的沒有了。”
他們都一身是血,在原地坐下,修複受創的肉身,遠處,化道的魔域天龍精氣滅絕,命火亦從旺盛轉到黯然,一切都結束了,這條天龍提前隕落,被歹毒的命火神符暗算。
他們等了許久,最後一絲命火亦消失了,兩人慢慢上前,天龍的身軀不存在了,被燒了個幹淨,但烏黑的灰燼中,一條筆直的龍骨,瑩白如玉,竟然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上古的異種,果然強大的異乎尋常!”
兩人都暗歎,這條魔域天龍,被勾動命火,等於化道,但它的肉身焚盡,完整的龍骨卻保留下來,很難想象,這是何等的寶體。聖人坐化時,最多隻有靈宮上的額骨可以保存不毀。
龍骨筆直,失去了生機與血肉,但龍的勢仿佛永存。
蘇寒在龍骨前站立了很久,他沉吟不語,過了片刻,轉頭對拈花道:“魔域的地火源頭在什麼地方?”
“從此向北,一直走到魔域的邊緣。”拈花將燒焦的頭發從腦袋上扒拉下來,道:“你還未到淬煉寶體煞的境界。”
“並非煉煞。”蘇寒俯身,輕輕撫摸龍骨,道:“我想鑄兵。”
“鑄兵?”
修行的路,很漫長,沒有捷徑,天資出眾的一代天驕,慧光照耀天穹,他們很聰慧,有開創古今的氣勢和意念,不走前人走過的路,要走一條前人未走過的路。
沿舊路行走,或許初時很順利,但路有盡頭,路的盡頭,就是修士一生最大的瓶頸,走了一輩子老路,此時不可能再有寸進,將會終身停滯。
道如此,兵亦如此,上古的皇者大聖,都有自己專屬的神兵,橫掃六合,一統諸天。
後輩持先祖的傳世之兵,可獨當一麵,但冥冥中有天數,他的成就,不可能超過當初鑄兵的老祖。
鑄兵,蘇寒早有此意,但神料很難尋,玄天紫玉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別的神料非常罕見,且一出世就會遭無數強者的哄搶。
“我要走一條自己的路,亦要鑄自己的兵。”
完整的魔域天龍的龍骨,連命火都焚燒不化,這或許是一塊難得的神材。
蘇寒將龍骨收起,他本想盡快靠近一座魔域中的古城,但此刻改變了主意,從無邊的古林向北,要接近魔域的地火源頭。
此次,他們再不敢大意了,拈花言明,命火神符隻有一張,再有生死險境,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兩人乘寶輪禦空,走的很慢,卻很安全,一點一點穿越魔域古林。
半個多月後,古林仍未到邊緣,其間,他們見到了位於古林中的兩座魔域古城,俱都以大塊大塊的山石砌成,並不奢華,但古樸且大氣。拈花說,亦有一些魔族人,將整座山峰掏空,居住其中,這是山城,非常少見。
漸漸,他們接近了魔域的地火源頭,這裏人煙很少,不像元忽的地火源,每日都有大批修士前去煉煞。
這裏象是另一座神鴉山,周圍千裏寸草不生,遠方,又是茫茫的十萬大山,將要接近魔域北部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