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飛舞的血花都消失了,勁風仍在呼嘯。蘇寒蟄伏虛空,目光穿透了密集的風雪。
北寒修士也皆都遠遁,那團從光繭中脫出的血肉軀殼,在風雪中飛速折轉了許久,四周再無人的氣息。
它繼而懸浮在被蘇寒以聖兵破開的冰坑上方,身軀外的生命之光漸漸濃了起來,一絲一縷,化成了新的光繭,將血肉軀殼重新包裹起來。
光繭沒入了冰坑中,四周大塊碎冰滾滾而動,亦填入了冰坑。極北的大雪飄飛不停,隨著勁風灑落,不多久,冰坑就被冰雪覆蓋。
“這團光繭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為何會蟄伏在此?”蘇寒在虛空中一動不動,但心思卻閃爍不停,這團光繭,可能亦是從浩宇仙門中噴薄出來的,落入了真極星。
他沉思了片刻,繼而悄悄朝遠方遁去,從極北向南,回到五洲。
他的腳步無法停止,為了心中最後一個夙願而苦苦尋找。時間在這無盡頭的尋覓中慢慢的流逝了。
他一直在五洲各地行走了三年,在尋找朱雀老道,亦在一路不斷的感悟和思索。他無需再要別人的點化與提攜,僅憑自己的悟性,一點點研讀兩部母經。
三年中,他得到了一些收獲,心中世界仿佛更完善了,兩種起源力均衡,有雙魚神圖在相調。
蘇寒在一處荒地中停留了數日,跨入了次聖境,境界提升已經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再向上的就是聖境,完全脫離人,進入聖的境界,需不斷的積累。他並不急躁,將自己研創的術紮實的鞏固。
心中世界平靜卻不凡,光明與黑暗的本源融合在這個世界中。心中的魔胎亦隨蘇寒一起盤坐,吞吐本源之力。
轟!
他心念一動,魔胎從身軀一衝而出,仿佛一片烏雲流入了虛空。自在陌生星域那顆滅絕的星辰上得到化魔天功的傳承,蘇寒一直錘煉著魔胎,如今,魔胎已經步入了道心境,它雖無靈智,卻如另一個蘇寒,各種秘術皆全,軀體不滅。
嘭嘭嘭!
魔胎的手臂中亦有紫光在流動,它駕馭極速,在夜空間飛舞。拳頭象兩條瞬息萬變的龍,一拳拳粉碎真空,空氣被擊打的爆裂,軀殼都溢出了殺光。
這亦是一個強大的蘇寒,與他在道心境時的實力相差無幾,可滅殺同境界的修士。
……
西域,白駝峰。
山如駝,峰頂積雪萬年不化,仿佛聳入了雲霄。廣袤的山間,無數殿宇連片,此處本是西域大雲光明教的總壇所在,已被神域占據了多年。
光明祖殿,如一座輝煌的神廟,見證了一個萬年古教在歲月中的種種一切。祖殿最深處,一根碩大的骨矛,仿佛無數的白骨熔煉鍛造,它懸浮在祖殿半空,一縷縷令人心悸的神能,不斷垂落下來,化成一片淡淡的光暈圈。
光暈圈外,四尊神域聖人盤坐四周,他們已經枯坐了二十年,俱在守護骨矛之下的那塊血河水晶。
血河水晶上那個如鮮血書寫的皇字,已經看不到了,完美純粹的水晶上,一道道細小的裂紋相互交織,水晶中的無天,依然緊閉雙目,但生命波動無比強大。
哢……
水晶之上,一條細細的裂痕又迸現出來,無數裂紋纏繞在一起,仿佛這塊水晶,隨時都會完全崩碎,讓其中的無天次皇,掙脫最終的封印枷鎖。
吱呀……
光明祖殿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以乃摩林為首,神域數十尊聖人躬身步入祖殿。
他們來到了那柄懸浮的骨矛下,對一縷縷神能籠罩下的血河水晶行大禮。水晶中封印的無天,已是真極唯一活著的次皇,亦是神域至高無上的祖級存在。
“真極人很令人不安。”乃摩林對血河水晶垂首道:“據聞,已經隱匿的真極聖人中,有數人都跨入了至聖境,其中一些翹楚,如妖族的兩尊紫猿妖聖,正全力衝擊大聖境,這是隱患。”
“昔日被封印的二十七子,好像又有數人複蘇,令人堪憂。”
神域與真極共居這個生命星辰,從昔日黑暗永恒之地的大亂至今,已經過去二十多年,融合的天道,讓無數神域修士獲得巨大的好處。神域最年輕的一輩,已經完全褪去了籠罩祖先一生的晦澀灰氣,他們英姿勃發,在不斷成長變強。
但此時此刻,神域最初的絕對優勢已經無存,真極諸聖並起,有司空大聖護道,二十七子先後複蘇。
如今,唯一可大敗真極的所有希望,皆在血河水晶中的無天次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