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完全被蘇寒的拳頭攪動了,死寂的禁忌海開始翻滾出波濤。黑衣人被逼到了海麵之上,他不知讓砸飛了多少次,鮮血化血光灑落下來。
蘇寒的怒氣全數都宣泄出來,這是徹骨的仇恨,不可磨滅。他鐵心要將黑衣人斃於自己拳下。
黑衣人翻滾在禁忌海之上,蘇寒亦緊緊跟隨而至,拳頭將對手與周圍的虛空一起重擊。血花更多了,虛空亦在破碎,黑衣人的身軀終於擋不住蘇寒雷霆一般的轟殺,開始崩裂。
轟!
此刻,黑衣人身外的黑衣全數都碎成了片,隨著最後一次鐵拳轟擊,裹在他頭顱麵容外的黑布亦粉碎,頓時,他一頭白發披散下來,露出一張蒼白且布滿皺紋的臉。
四周一片黑暗,但蘇寒雙眼神華視黑夜如白晝,黑衣人露出真容的一瞬間,蘇寒正在疾飛的身軀頓時一震。
“是你!”
露出真容的黑衣人麵龐沾染血跡,他身軀亦不能把持,在懸浮中接連微微顫抖,隻有那一抹複雜的冷笑,深深楔刻在嘴角上。
“你乃星神道門徒!殺我,就是欺師滅祖!”
黑衣人露出真容,讓蘇寒死都不曾想到,這個殘殺了自己父母的真凶,他並不算陌生。
過去在星神山的歲月中,每年的祭祖大典上,朱雀老道都會帶炎陽山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祖殿中鄭重參拜曆代祖師。祖殿的一麵牆壁上,自上到下,皆是師祖神像。
而排在這些神像最後一個的,就是眼前這麵容蒼白的黑衣人,星神道前代的宗主掌教,五衰道人。
蘇寒難以自製,這名真凶,真的出乎自己的預料,且據他所知,五衰道人,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厲殺擊殺於星神山山穀中。
從聖人的狂怒一擊下逃脫,已經算是奇跡,五衰道人不僅未死,且在之後隱匿了三百年,將蘇寒的父母殘殺,又將蘇寒擄回星神道。
“五衰道人!你還未死!”蘇寒緊緊握住自己拳頭:“為何殺我父母!”
“他們該死!”五衰道人猛然大笑,蒼白的麵孔隨之扭曲了,沾染著鮮血,無比猙獰。
蘇寒的心猛然一痛,他的記憶中,父親沉默且慈祥,母親多情且溫和,如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疼自己,憐自己。如今,父母皆都慘死了,還被五衰道人褻瀆玷汙。
“我可饒過天下人,但不可饒你!”蘇寒拳頭的指骨幾乎被自己捏碎了:“我蘇寒獨行天下,殺人無算,今日欺師滅祖,亦要替父母報仇!”
轟!
蘇寒一拳轟向前方,將黑衣人幾乎轟入了下方的禁忌海中。海畔上,朱雀老道焦灼不堪,他目視戰團,數次想要阻止,但聽到蘇寒的話,雙腿重如千鈞,再無法邁動一步。
明大義,重恩仇,這些為人之道,皆是他當年一字一句教與蘇寒的,此時又怎麼出手去阻止蘇寒。
“殺你!”蘇寒拳拳重如山嶽,他暴怒,恨不得一拳將黑衣人轟殺成渣。
轟!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從黑衣人身軀中勃發出來,隨即,幾根晶瑩的骨棒懸浮在禁忌海上方。這股恐怖的氣息無堅不摧,比血河水晶的氣息更加懾人,骨棒出現的一瞬間,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急速散開,整片黑暗永恒之地都全數震動了起來,淡墨色的海水一下子被蒸幹,波動所過,一切都毀滅掉了。
嘭!
蘇寒正在急追的身軀猛然被這股波動卷到了後方,天地不穩了,皆被骨棒的氣息所影響。
“這是妖皇的遺骨!”蘇寒堅無不催的身軀都被骨棒的波動所震裂,他被卷到遠處,隨手抖出了道痕快要磨滅殆盡的聖甲,又以道理神紋護體。
幾根骨棒太過恐怖,是嘯月妖皇的半具皇骨。妖皇正在盛年就被心中一斬殺滅,本道未化,全數融化在了身軀中。一瞬間,在禁忌海的上空,仿佛有一尊皇緩緩挺立,滅絕眼前的一切。
轟轟!
虛空完全混亂,禁忌海來不及沸騰,海水一大片一大片的被蒸幹,道理神紋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磨滅。
骨棒散出波動,連五衰道人亦不可幸免,但他掌握皇骨三百年了,不知以何等秘術,將皇骨波動對自己的創傷降到最低。
呼!
骨棒微微顫動,被五衰道人催動向前,仿佛驅使一尊沒有神智的皇,在誅殺蘇寒。
“不要殺他!不要殺他!”朱雀老道再也無法淡定,他被波動衝擊,拚死掙紮,連聲大吼。
“留他,已經無用了!”五衰道人一條手臂被骨棒的波動震碎,他滿身鮮血,麵目更加猙獰,催動骨棒急速追擊蘇寒。這是不可抵禦的絕世殺器,嘯月的皇骨,幾乎將天地都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