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根神羽如萬道黃金色的犀利殺光,將遠方的虛空穿的千瘡百孔,正在虛空通道內遁走的蘇寒頓時被十多道黃金殺光洞穿,他咬牙挺住創傷,一條道理神紋流動,將所有滴落的聖血全部遮蓋,未露出一絲痕跡。
飛羽大聖太強悍了,尤其他的法身極速,將蘇寒心中一斬都閃避過去。蘇寒的傷體邊緣仍有一絲絲淡淡的混沌殺光,他極力運轉聖術,卻無法迅速將混沌殺光造成的創傷修複。
他仍然沿虛空通道遁向前方,遠處,飛羽大聖拖著血淋淋的殘軀,一麵修複傷體,一麵發狂一般連連打塌虛空,要將蘇寒逼出。一身金黃色的神羽雨點般的飛射出來,帶著大聖聖威與濃重的殺氣。殺光萬道,如一顆顆璀璨的星辰呼嘯而過,把千裏萬裏的大地全部毀滅。
蘇寒一口氣遁出很遠,他從虛空躍出,繼續疾奔。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飛羽大聖終於被完全甩脫了,蘇寒流淌了無數紫血,身軀上十幾個透明的血洞,均被混沌殺光的餘威浸染,不能快速修複。他在一處山腳下駐足,盤坐虛空,一點點以聖術化去混沌殺光,繼而修複自己的肉身。
“這尊仙臨大聖很可怕!”蘇寒心中仍然不能平靜,飛羽大聖的戰力無匹,但更恐怖的是他的速度,幾乎可追擊一切大聖境界之下的敵人,將其撕的粉碎。
蘇寒再也不敢有一絲大意,他轉移到山腳下一處不顯眼的山洞中,一麵修複肉身,一麵以靈覺不斷的感觸。
心中一斬殘餘的混沌光終於全數化掉消弭了,蘇寒的創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著。不久之後,他精力如初,從此處離開,尋找逃散的真極諸聖。
第二日,他與小白等人彙合,皆因蘇寒拚死擋住了飛羽大聖,其餘人並未受到什麼重創。他們的神色都有些黯然,與生死大敵對戰,落敗並不算什麼,但他們均都感覺自己與對方的巨大差距。
“反攻真極,絕不是三年兩年就可做到的,隻那一尊大聖,就不知何時才能將其擊敗滅殺。”
在場諸人已經是真極僅存的一些希望了,蘇寒要諸聖返回玄黃。小白等人都苦苦相勸,想和蘇寒一起回歸。
“我飄泊慣了。”蘇寒搖頭拒絕了小白,他想要在皇途上走的更遠,就要不斷在生死間磨礪自己,空山靜修,百年悟道,心境或許是會升華,但有些東西,是感悟無法觸及的。
當日,諸聖離開了真極,回歸玄黃。蘇寒目送他們沒入了星空,自己亦消失在原地。混亂的真極,亦是萬丈紅塵,五洲的大地上,鉛華不盡,荒山悟道,紅塵煉心,他一路走,一路戰,一路悟,將時間和一切都拋棄了。
他從中土的邊緣南下,進入了南疆,將那些故地全部走了一遍,孔雀古朝,星神群山,南疆妖墟……這是一條他曾經走過的路,幾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修士,為尋神藥活命,冒險深入南疆腹地,那時的他,是多麼的弱小,沿途一直都在躲避,唯恐會被強大的妖獸擄走。
如今,他仍然走在原來的那條路上,荒蕪的南疆窮山惡水,資源匱乏,仙臨人對這種地域暫時沒有興趣,但許多妖族仍然隱匿了,一路上沒有多少生命,偶爾有妖獸出現,亦被蘇寒驚退。
他一直走到了南疆的深處,遠方就是荒域了,三千裏荒域,繁衍荒人,此處遭到過一股仙臨修士的攻伐,留守在真極的荒人已經遷徙到了別處,荒族古寨空無人跡,隻有一座座殘破的木樓,孤獨的聳立在荒域中。
蘇寒的心情在起伏,他不由自主回想到從玄黃離去時,荒正和荒月那悲哀又陌生的目光。荒宅盡頭的大山腳下,是老荒神昔日的洞府,皇者逝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蘇寒緩緩走到了荒寨中已經損毀的寶樓前,他走入了寶樓,仿佛依稀還能看到幾十年前三個活潑的身影,在寶樓內談笑風生,嬉笑打鬧。
“寂寞啊……”蘇寒的雙手微微一抖,許久之前,他總以為時間帶走的,隻不過是人的生命,但時間帶走的不止這些,還有人的心。
他盤坐在損毀的寶樓中,心緒沉澱了,古老的木樓中,偶爾有飄落的塵土,皆被蘇寒身外一縷無形的光芒所化散。他不沾塵埃,盤坐古樓內,如坐蓮台。
這一坐就是一年,直到晉級的征兆無法壓製時,蘇寒才沒入星空,在域外渡劫。繼而,他出沒在南疆各地,艱難的尋找罕見的黑暗與光明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