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神情鎮定,他歎息一聲,道:“這一切皆為挽救天界。”
“什麼意思!”
“天帝崩殂百萬年了,九州沒有共主,天界沒有仙道的維護,無帝十世之後,整片天界就會崩潰。”青衣老者道:“九州有多少生靈,若再無人破碎帝門,獲取仙道重登帝位,天界萬生包括我們,皆要死!”
“天界乃天帝所創,天帝亡了,天界也將無存……”
“你是天帝的後裔,隻有你才可破碎帝門!”青衣老者神情再次肅穆起來:“登帝位,救天界。”
蘇寒的心立即一動,登帝位,救天界,亦如為真極護道,一人身擔無數人生死。天界隱在諸天之上,天界若崩,諸天或許也會有一場大亂。他的目光落在青衣老者的麵龐上,繼而又緩緩移開,這一瞥隻是匆匆一瞬,蘇寒的目光卻隨之一閃。
青衣老者義正言辭,一切仿佛都在情理之中,為救天界萬生,費盡了心血。但古山四周一片鮮血仍在流淌,空中飄浮著淡淡的血腥味。蘇寒微閉雙眼,自古大仁大慈者,如仙祖太丘,如司空大聖,如域外元皇,視人命如天,他們神威通天,卻從不濫殺任何一條生命。
一道若有若無的精芒在蘇寒微閉的雙眼中流動,不久之前天界攻伐古山的情景仍在腦海浮現,成千上萬人被迫衝向古山,形神俱滅。這些人並不願死,卻被天界的統治者強行征調。
“青衣老者在撒謊!”蘇寒雙眼中的光芒收斂了,他不動聲色,隻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若心係天界萬生,怎麼可能為了一座古山大興刀兵!”
他已經起疑,卻並未有一絲異樣情緒流露出來,他很清楚,青衣老者言不由衷,但對方實力太強了,且以古鍾烙印掌控自己的生死,此時絕不能夠拆穿青衣老者的謊言。
“我該如何做?”許久之後,蘇寒睜開雙眼,他平靜問道。
“你是曠古罕見的奇才,不愧有天帝的血脈,修道百餘載,已經跨入了皇道絕巔。”青衣老者起身道:“隨我去天山,天山保留有殘缺的天帝道統,若將其悟通,則很可能可以破碎帝門。”
蘇寒並未反抗,也未遁走,青衣老者真正的動機仍然不詳,但在他的目的未達到之前,絕對不會對蘇寒不利。
“反抗是沒有用處的。”蘇寒跟隨青衣老者的腳步一路向前:“隻憑這道古鍾烙印,絕對可致我死命,深入天山,或許可得到真相。”
天界九州,天山為九州中心,這裏曾是天帝統禦天界之地。一座神山浮動在萬千祥雲間,縷縷仙輝四溢,光芒億萬丈,清音和鳴,道則流動,似是一片仙境。
這座覆蓋萬裏的天山絕巔,聳立一座磅礴的帝宮,青衣老者沿虛空而上,如在攀登山路。他停下腳步,指向絕巔處那座帝宮,道:“那是天帝的大殿,可惜空曠百萬年了。”
轟……
蘇寒腦海中的八角烙印又在不停的轉動,他極力將其壓製,隨青衣老者一步步登上了天山。
“若他日你登帝位,這座帝宮將屬於你。”
“但願如此。”
青衣老者隱瞞了實情,蘇寒心知肚明卻不點破,他們都有自己的心機與城府。
整座天山洞府萬千,隨便一座洞府放到諸天萬域中皆會令人瘋狂,這裏的天地中隱含的大道不同,與之相比,世間任何天寶靈地俱成貧瘠之所。
“果然是天帝開創的世界。”蘇寒在流雲中望向了宏偉的天山:“否則不可能誕生如此眾多的皇者。”
“你可在此修行。”青衣老者引領蘇寒在一處洞府外駐足,這是一處古洞,不僅有奧妙道光,且有曆代天界大神通者悟道所留的痕跡,在天界內都很罕見。
這是一片神妙的洞府,看似寥寥十數丈方圓,但虛空層層,空間都被逆轉。青衣老者擯退了所有人,繼而他鄭重取出半頁神金打造的經文,遞與蘇寒。
“這是天界中僅存的天帝道統,殘缺的厲害,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仙經,你修之,若洞徹其中真意,必可破碎帝門,得到完整的仙道。”
半頁經文,寥寥百餘字,但蘇寒將其握在手中時,卻隱隱有握住了諸天之感。他目光一瞥,心中立時一震,這半頁經文果然殘缺的很嚴重,但通讀百餘字,他當即察覺,這可能真的是天帝遺留的道統,是殘缺的原始道經,隱無極之秘。
在古山中,那具屹立了百萬年的不滅軀殼曾傳八道烙印,印入了無名鍾內,那亦是原始道,比眼前這半頁原始道經所含還多。因而蘇寒隻讀一遍,就隱隱可察覺出這半頁仙經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