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隔著幾棵樹的距離,有一抹鮮紅的血跡閃過。
“什麼人?”佑佳壯大膽子喊道,又笨手笨腳的跨過幾個灌木叢,站在了一棵長滿濕苔的粗壯大樹的後麵。
血肉模糊的身軀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粘膩的血液沾上了幾片爛葉。旁邊的地上還有強行拖拽的痕跡。
“暈(=_=),我這是又回到這個倒黴蛋的身旁了?”
佑佳強忍對血腥的恐懼,小心翼翼的撥開沾在人臉上的碎葉。
“布達?是你???”佑佳驚訝的認出了這個滿身鮮血的人正是本該早已返回基地的布達。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莫非基地那邊出事了?”佑佳連聲問了他三個問題,布達昏迷著,壓根聽不到她說話。
佑佳內疚了,早知道倒黴的是自己的同學,她肯定會一直呆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也不至於讓他失血過多。
佑佳還沒來得及發覺這裏並不是剛才見到布達的地方,便有個鬼祟的黑影出現在他們身後。
一道血光閃過,血色濺到了佑佳的眼睛裏,她僵直了身子,一動不動的呆坐起來。
透過紅色的血滴,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浴血而肅殺。
“滴答滴答”,有素服女子在佑佳的前方幽幽飄蕩,浸水的衣服一直在向下淌水。
麵對這樣恐怖的景象,另一個自己沒在怕的,她英姿颯爽的撿起一根木枝,直指女子道,“你——給我轉過身來。”
明明自己從未殺過人,可眼前的這個‘自己’,卻有一種殺伐果斷的冷靜氣勢,她傲然屹立在遍地的屍首中央,盡管眉心緊鎖,卻無一絲膽怯。
這,會是自己嗎?莫非,自己丟失的記憶當中,或許有著一個孿生姐妹?
不過這個可笑的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
她在之前的那場比試裏,也短暫地、著魔般的冷漠過,事後她回想自己臨走前對尤一他們說過的話以及當時的音容樣貌,總感覺那樣的陌生與冷肅不像是平日裏的自己。當時她還以為自己被嚇出了幻覺,才會生出如此大的勇氣與他們對抗,如今想來,沒準原先自己就是一個骨子裏都冷血無情的人。
而眼前這個孤身浴血的‘自己’,給她的感覺更是非常熟悉,熟悉到,好像自己在遙遠的時光以前,經曆過這樣的一切。
透著薄紅的妖異月亮,赤腳素衣的濕身女子,血流成河的人間慘狀,和衣衫襤褸、濺滿血漬的自己。
佑佳陷入了深深的迷惘裏。
她一直以為,自己丟失的那一小段記憶並不重要。誰能想到,現在一旦遭遇危險就朝不保夕的她,曾經也許是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呢?她不信,她自己不願信,若是自己把這番景象說給莫求聽,他會不會相信呢?
“不行,不行,不能告訴莫求,萬一他知道了——”萬一他知道了,因為害怕而疏遠自己,那可就完了。
沉浸在愛戀當中的小女生難免患得患失,佑佳最終決定不告訴莫求,以防失去自己得之不易的戀人。
就在她迷茫怔愣的時刻,鮮血的味道引起了其他生物的注意,森林深處的地皮發生了劇烈顫動——一群暴動的野獸奔騰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