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霞覺得心裏挺難過,自己付出了這麼多,甚至不惜去坑害以前的好友,卻還落了一個不信任,此時再看蘇然那張英俊的臉也變的讓人厭惡了,她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蘇然,同時又感到羞愧,於是嘴唇顫抖著,輕聲對馮楠說:“對不起,小楠,我本來也想跟你明說,想讓你提供點馮叔叔的線索的,但是你們畢竟是父子,怕你不答應,而且還不好來往了。”
馮楠歎了一聲,又走回到桌前坐下說:“我這幾年軍校可沒白讀,雖說那兒不是培養間諜的地方,但也學了幾手間諜手段,有時你們趁我不在房間的時候,偷看我的抽屜,偷看我的筆記本兒,我大多是察覺了的,但是我不在乎,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幹淨的人,你們利用我,我也想反向的利用一下你們呢,但是我剛才說了,這幾天我呀,算是想通了,過去的事情還是最好放下的好。君霞,你不用道歉,你隻是個小女人性格,這些手段是想不出來的,多半是蘇然攛道你做的,而蘇然,我也不怪你,你做探員的,有這麼個機會破大案,也無可厚非,隻是你的思路錯了,正如同我的思路也錯了一樣,或者說我倆是犯的相同的錯誤。”
吳娟氣鼓鼓地對馮楠說:“楠哥你有什麼錯,你又沒利用別人的感情幹偷雞摸狗的事。”
馮楠說:“娟子你錯了,在這點上我並不比蘇然和君霞更高尚。這裏我要對正玲和小柏說一句對不起了。”
周正玲正在看戲看的熱鬧,忽然被道歉,完全沒明白是什麼狀況,驚愕道:“什麼?對不起什麼?你有什麼對不起我們娘兒倆的?”
非但是周正玲吳娟老包等人也覺得這句道歉很多餘,因為誰都知道這段時間都是馮楠辛苦擺攤,風裏來雨裏去的養活周正玲母子的。
馮楠笑著,又喝了一杯酒,然後歎了一口氣說:“蘇然,君霞,其實你們考慮的思路看似沒錯,大家也都是這麼考慮的,總覺得我和馮子辰是親父子,他再怎麼也不能不顧及父子情誼,所以你倆打算接近我,試圖在我這裏找到一些線索,不過原話告訴你們,我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馮子辰不會因為我是他兒子而冒著風險來找我的,就因為我是他的兒子,這之前因為這破事還被關了半年的地下室,什麼罪都受過了,就是因為有人想通過我找到他的蹤跡,說實話,有時候我真的熬不住也想幾下說了算了,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什麼啊。所以熬不下去也得熬啊。”
馮楠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的傷感和委屈,所以盡管他沒說在那半年裏他經曆了些什麼,但是在場的人都憑著自己的想象感受到了那殘酷的訊問場麵。吳娟尤其同情地對馮楠說:“楠哥,沒想到你受過這麼多的苦啊。”
老包也說:“小馮確實不容易。”
馮楠笑了一下說:“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過蘇然,既然那些部門都沒從我這裏找到什麼,你和君霞這種輕描淡寫的調查又能找到什麼呢?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不怕你在反貪局當探員,你這些偵查手段真的很幼稚,相比偵察手段,恐怕你的馬屁功夫還更勝一籌。不過話說回來,我又何嚐不是個幼稚的人呢?隻是經過了這件事,我可能今後會成熟起來的吧。”
蘇然畢竟是探員,腦子反應別別人快些,他綜合了一下馮楠所說的話,試探地問:“小楠,你不會,你不會是想通過她們(指周正玲)母子查到你父親的下落吧。”
馮楠點了點頭。
蘇然一下釋然了,人都怕被人當麵戳穿做錯的事,但是如果同時也有他人犯類似的錯誤,心情就會好的多了。同時他還特地看了唐君霞一眼,意思說:“你看他其實跟我也是一樣的。”
周正玲過了好幾秒鍾才明白過來,頓時心火就騰騰的往上冒,但當著這麼多人還是強壓了火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問馮楠:“小楠,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馮楠說:“所以我今天才準備了這桌飯啊。正玲,今天我算是當麵鑼對麵鼓的把話都說清了,我這次回來故意接近你們,就最開始的想法就是覺得馮子辰可能對我這個兒子不好,但不可能丟下你們母子不管,可現在,我想通了,其實還是你幫我想通的,不和過去的事情完全隔斷,就沒有新的開始,所以今天我把我的事情也和盤托出,小柏還小,所以現在就看你能不能就這件事情原諒我了。”
馮楠說完這些,周正玲就想說話,看樣子很急,卻被馮楠止住:“等下,先別急著下結論,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利用你們母子雖然是事實,但是親情也是有的,幾個月前,我遇到了以前從沒見到過的姨娘,我才發現,我的親人其實不多。所以無論你原諒我還是不原諒我,都不影響在今後的日子裏繼續照顧你們母子,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周正玲看著馮楠誠懇的眼神,被他這一番話多少感動了,但她也實在不能立刻原諒他,因為馮子辰事,她也沒少被辦案人員詢問,若非還有的孩子在身邊,真不知還會受什麼罪,因此一聽說馮楠也是想利用他們找到馮子辰,這口氣無論如何是咽不下去,但馮楠話說的如此直白誠懇,又讓她不好立刻翻臉,尋思了幾秒鍾後,她站起來,抱起孩子說:“我真沒法兒原諒你,不過今後的撫養費還是一分不能少!還有,小柏是一定要上最好的幼兒園的,你看著辦。”說著話,揚長而去,包太太相勸都沒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