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柳詩佳越來越狂躁,她提著手槍在屋裏走來走去,每次經過麥學斌身後時,都讓他覺得這個瘋女人隨時可能開槍殺了他,那種一次次即將被槍斃的感覺簡直賽過世界上的任何一種酷刑。
當麥學斌裝完第十一個袋子的時候,柳詩佳忽然揪了他的脖領子說:“你他媽給我起來!”
麥學斌知道這下完了,他尖叫一聲,掙紮著說:“佳佳,饒了我,我給你裝錢,我還沒裝完,還沒裝完啊。”
可柳詩佳的力氣不知道怎麼變的這麼大,一路把哭的鼻涕眼淚橫流的麥學斌從辦公室裏一直拖到門口,然後猛踢他的膝蓋彎,同時吼道:“你他媽給我跪下!”
此時麥學斌身體內的液體已經從他的眼睛,從他的每個泄殖孔,從他身上的每個毛孔裏都快流幹了,但是他還是擠出了一些,仰麵看著已經麵部肌肉扭曲的柳詩佳說:“佳佳,求求你,看在我們好過的情分上……”
柳詩佳揪了他的頭發,槍抵著他的腦袋說:“你不提這個還好點兒,一想起過去那些事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你!”
麥學斌又哭哭啼啼的說:“我給你錢……我把我這些年虧欠的都給你!求求你別殺我。”
柳詩佳的語氣變的緩和了些:“學斌,你看看外頭,現在我拿不拿錢都跑不掉了吧。”
麥學斌往外看去,果然是人歡馬叫,警笛嘶鳴,到處都是鋼盔和大蓋帽晃來晃去,於是他覺得自己有救了,就說:“佳佳,要不自首吧,多活一天是一天,我給你請律師,請最好的律師。”
“你給我住嘴!”柳詩佳說話又變的凶狠起來,她大聲說:“外麵的警察你們都聽著!我……”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斜刺裏撲了上來,把柳詩佳撲倒在地,並且和她扭打了起來,麥學斌回頭一看,居然是剛才被認定已經被柳詩佳打死的那個保安,那個保安一邊和柳詩佳扭打著,一邊大聲喊道:“老板快跑啊!”
麥學斌立馬連滾帶爬的就往外竄,又聽柳詩佳喊道:“麥學斌我殺了你!”隨後就是兩聲槍響。而此時麥學斌已經顧不得他人的死活,隻管往外衝,一直衝到警察人堆裏,立刻有人七手八腳的給他披上保溫毯,把他往外送,另一波警察提著槍就往裏衝,隨即又是幾聲槍響傳來。
麥學斌被人護送到大門外,會所的員工和剛才會所裏的客人都被隔離在警戒線外,他老婆也在其中,一邊朝他揮手,一邊忙著和警戒的警察交涉,可警察們始終沒讓進來。麥學斌就對身邊的一個警察說:“兄弟,那是我老婆,你就讓她進來吧。”
警察冷冰冰地說:“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麥學斌覺得不對勁,最近幾年還沒誰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且不說附近派出所和分局的警察和他混的爛熟,就是市局的警察和他稱兄道弟的也不少,怎麼這個警察這麼眼生?他再往周圍一看,幾乎所有的警察他都不認識,警車的車牌號也有問題,他一個寒顫,一股惡寒從腳底直升後腦勺,剛才隻顧了逃跑,牆壁超級保險櫃也沒關,而那裏頭裝的可不止是錢啊,這要是……
他越想越害怕,扭身欲往回走,被警察拽住說:“你上哪兒去?”
麥學斌說:“我回辦公室啊,我保險櫃都沒關。”
這個警察陰森森的笑著說:“放心,我們是警察,你的財產安全的很。”說著一使眼色,又上來兩個警察,也不管他的掙紮,駕著他就上了救護車。
麥學斌的老婆見丈夫被架走了,心裏著慌,可還是被警戒的警察死死攔著,靠不攏身去,隨即,裏麵又用擔架運出兩個人來,一個就是剛才那個怪女人,另一個穿著保安製服,沿著擔架還往下滴著血,生死不知。於是麥學斌的老婆趕緊把兒子的眼睛捂了,又一個警察說:“別讓孩子看這個。”說著就把他們母子帶到別處去了。
救護車駛出會所區域,救護車上一個護士打扮的小巧身材的女孩兒笑著搖晃著移動擔架上的保安說:“上尉?上尉,別裝了,搞定了。”
馮楠掙開眼睛,笑著坐了起來伸著懶腰說:“這工打的,玩兒命呐。”
柳詩佳也從擔架上坐了起來,臉上卻沒有多少歡喜之色,隻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呆呆地看著窗外。
馮楠對柳詩佳說:“複仇的感覺怎麼樣?”
柳詩佳說:“沒想象的那麼好。”
馮楠說:“這就是現實,人要是單純的為複仇活著,成功複仇之後就會感到無比的空虛。不過你這次做的不錯,算得上是公私兼顧,你出了一口惡氣,也幫特勤局完成了一件案子,就這個破會所,後麵有人撐腰,特勤局幾次想找借口進去搜查都進不去,沒想到你就跟逛街似的就進去了。”
小巧身材的女孩正是周月茜,她好奇地問道:“佳佳,那保險櫃聽說很大,有多大啊。”
柳詩佳說:“整整一麵牆那麼大,或者說整麵牆就是保險櫃,裏麵裝滿了鞋盒子,一個盒子裏裝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