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 不可撤銷(下)(1 / 2)

在參與襲擊行動的留學生中,有兩三人在第一次的供述裏就提到過這樣的一個細節:魯薑在襲擊前曾單獨叮囑他們:如果遇到這樣的一個女人,不要傷害她,讓她逃走就是。

魯薑不但向留學生們描述了那個女人的長相,還給他們看了照片。

這是個非常有意思的情節,至少有兩處違背魯薑做事的常理:第一是魯薑一向提倡無差別攻擊,是《超限戰》的忠實擁護者,但是對這個女人卻網開一麵了;第二,可能魯薑也覺得這麼做有悖自己提出的無差別攻擊原則,所以並沒有在任何公開場合對留學生們提及此事,而是下來後分別私下就行了拜托;

馮楠覺得這一點就算不是個突破口,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於是就放下餛飩碗,找了幾個關鍵詞,對所有留學生的供述進行了檢索,結果發現幾乎所有的留學生在供述裏都提到過這個情節,隻是提到這個情節的供述時間不同而已,有的留學生在警方第一次供述的時候就說了,有的是在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供述的時候才提到這一點。

檢索完畢,馮楠抬頭對韋浩文說:“浩文,柳寧是什麼人?”

韋浩文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反問:“你也發現了?”

馮楠不太高興地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發現問題說出來就好了嘛,幹嘛還得我自己一句一句的看?裝B。”

韋浩文說:“我隻是想看看是不是還有人和我的推測一樣。”

馮楠說:“我可沒什麼推測,我就是覺得這一點比較奇怪。這個魯薑是個做事很有邏輯性的瘋子,但顯然對柳寧這個女人另眼相待,這個柳寧多半是她的戀人,或者說是前女友吧,反正他對她還未斷呐。”

韋浩文點頭說:“是啊,但是這種瘋子同時也有個瘋病,就是從來不肯承認自己錯了,一旦做的事出了岔子,總是能找出別人的錯處來。”

馮楠說:“這個柳寧現在在哪裏?”

韋浩文說:“爆炸發生的時候,柳寧和她的上司正在塔搏機構談生意,他們的房間離炸點比較近,柳寧和她的上司,還有一個塔搏外交官都受了傷。不得不說魯薑在那些留學生中還是有威望的,發起突襲的時候,留學生們衝進了那個房間,殺死了她的上司和塔搏外交官,獨獨放過了她,不過她也給嚇的夠嗆,躲在房間裏一直到警方攻陷那裏才獲救,因為失血過多和驚嚇,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沒有向她做詢問。”

馮楠對韋浩文說:“那我們還等什麼?立刻提高柳寧的安保等級,這裏頭有事兒,說不定要出事兒。”

韋浩文說:“第二醫院的安保現在有兩層警衛啊,都是正式警察,配槍上崗的……你真覺得柳寧會有危險?魯薑可是在最後關頭都讓不要傷害她的啊,這也能有問題?”

馮楠站起來說:“趕緊打電話,虧你還是個老特務呢,別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套瘋子的思維好不?魯薑現在走投無路,肯定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而且就說你吧,你恨不恨曾經拋棄過你的前女友?如果你有這麼個前女友的話。”

韋浩文想了幾秒鍾,伸手就去抓電話,但是手還沒拿到電話,電話就先響了,韋浩文趕緊拿起來說:“韋浩文。”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好消息,因為馮楠看著他的臉色就變了。

“行,我馬上到。”韋浩文掛斷電話對馮楠說:“你是對的兄弟,我有點優柔掛斷——醫院被襲擊了。”

馮楠沒說話,從桌上抓起手機就往門外走,韋浩文也隨之跟了上去。

福特納外交機構離第二人民醫院不遠,十分鍾的車程就到了,一下車,馮楠就看見警車已經把醫院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韋浩文找到現場指揮官問了情況,原來是剛才觸發了火警,有人趁亂劫走了一個病人,並且偷走了一輛救護車。而被接走的人正是柳寧。

“就是這些。”警察遞過一些殘骸來,韋浩文示意端給馮楠看,馮楠一看是幾個破礦泉水瓶子和一些渣子,那些礦泉水瓶子顯然是從裏麵往外炸開的。他忍不住發出冷笑。

韋浩文問:“什麼情況。”

馮楠說:“嚇唬小孩子的玩意兒,屬於無殺傷力的威懾應用武器。簡單的說就是幹燥劑加入發煙劑,用礦泉水瓶子做的煙霧彈,爆炸聲音很大,很嚇人。”

韋浩文也歎道:“都是超市就能買到的東西啊。”

這時過來一個穿西裝的家夥,對著韋浩文耳語了兩句,韋浩文又對馮楠說:“好消息,蘇妮自首了,這下魯薑就一個孤家寡人了。”

馮楠說:“可也更危險了。我看這家夥是個地道的業餘戰略家,平日裏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怎麼也得是總參一級謀士,以前人家愛國,所以覺得懷才不遇,現在成了喪家之犬,狗急還跳牆呢,這還不得把平時想的那些戰略手段,一樣樣的施展出來啊。”

韋浩文充滿信心地說:“他跑不遠的,救護車目標明顯,所以他必須馬上棄車,他身邊還有人質,帶著一個傷員怎麼可能跑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