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玄抱著大半箱礦泉水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的時候,突然隻見一夥子衣衫襤褸的男子熊拽拽的迎麵撞過來!
路就這麼窄,陳玄手裏搬著東西,按照道理說該是對方讓讓,但是對方似乎根本沒那個意思,橫著膀子就撞了過來!
好在陳玄反應比較快,臨時一側身,與那幫人中的一個黑大個擦肩而過。
就在於那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陳玄好像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地,下意識的回頭望了那夥人一眼。
隻見那夥人身上穿著雜七雜八的衣服,奇怪的是穿的鞋都十分的講究,陳玄知道,那個牌子的鞋子少說也得三千多塊,算是比較高檔的皮鞋了,但是在那夥人身上的破棉襖舊大衣的著裝襯托下,也顯得失去了名牌的神采。
但是這些都不是陳玄感興趣的,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個為首的黑大個身上,他覺得那個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那種藥膏的味道!不會錯的!
這種藥膏是當年乞丐幫中那個惡丐頭的打手黑皮經常用的,因為黑皮有選天性的皮膚病,所以必須得經常魔這種膏藥減輕瘙癢。這種藥有一股子刺鼻的酸味,陳玄聞了小半年,每次都讓他胃口減半,這種味道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他已經斷定那個人就是昔日的黑皮!但是就算如此他現在也沒心情跟他去敘舊,畢竟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是守著老本行。那個老板娘說的惡丐說不定就是他。
他立刻轉過了頭,加快了腳步。
那夥人顯然沒有在意陳玄,他們目標很明確的徑直走進了剛才那家豪華酒店。
陳玄到隔壁的微型超市又買了點罐頭,火腿腸和泡麵。在他走出超市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輛都市越野車歪歪斜斜的停在了那家豪華酒店的門口。
從車上罵罵咧咧的走出三個身穿皮衣的漢子,一個歲數大點腦門禿了,但是絡腮胡子卻長的異常迅猛突兀。
此時絡腮胡子低聲囑咐身邊的兩個年輕些的皮衣男子:“小心點,最好把他們揪到外麵打!在店裏打一是嚇著客人,二是打壞了東西,裝修花了幾十萬哪!”
“得了哥!”一個年輕人戴著墨鏡模樣挺酷,他不屑的撇撇嘴說道:“真打起來怎麼顧得上這些?”
“希望您買保險了!”另一個年輕人也是很不耐煩,看起來他們的關係並非老大和手下,更像是臨時雇用或是臨時找來助拳的。
陳玄隻是稍稍一愣,隨即抱著大包小包走進了破舊髒亂的院子。
“老大!你可回來了!”佟東來親熱的迎上前來:“我從來沒覺得您如此的親切過。”
不一會兒,又髒又破的小屋裏便扔滿了各種方便食品的包裝袋和空罐頭盒。佟東來就像從埃塞俄比亞來的難民一般,把大袋小包大瓶小罐的速食品吃了個遍,吃完還意猶未盡的一抹嘴想說什麼。
但是他看了一眼陳玄嚴峻的臉色,始終憋住了沒說。
其實他一撅屁股陳玄就知道他在憋什麼屁,這個家夥平時珍饈美味胡吃海塞慣了,讓他過幾天這種苦日子還真是種嚴峻的考驗。
跟陳玄的慘淡身世不同,佟東來應該算有一個較為富足的家庭。他在十六以前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雖說是農家子弟但是他老爸把他寵的不行,為了要他生了三個女兒,被計生委罰了不知道多少錢。老來得子之後他老爸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初中就花錢把他送到城裏來上寄宿學校。
沒想到在村裏規規矩矩的佟東來到了城裏眼界一開,立刻跟學校旁城郊一幫小混混混在了一起,打台球,泡馬子,吃喝嫖賭樣樣不落的補上了課。
他那個開大貨車跑運輸的老爸做夢也沒有想到,原本應該成為一個樸實木訥規矩人的佟東來在這所收費不菲的寄宿學校裏學到了如何正確的使用鐵棍,雙截棍和酒瓶子。因鬥毆被抓進局子後怎樣與警察鬥智鬥勇,如何避重就輕如何兜圈子如何顧左右而言他。
一直到佟東來老爸接到派出所電話,讓其去領人時,佟東來的老爸才恍然大悟:感情學校不一定是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