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琵琶的女人?”店小二不禁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道:“這位客官,你說的是芷雲姑娘吧?她現在正在二樓的廂房為那把琵琶調音呢,等一下就會下來表演,請再耐心等待片刻吧。”
鐵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她的名字叫芷雲?她..她是做什麼的,歌姬嗎?”
店小二點了點頭,忽然壓低了聲音:“客官似乎不是本城的人,可能有所不知,芷雲是我們雲雅軒的頭牌歌姬,卻是一個很清高的人,從來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據說,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潔,她總是隨身帶著一把很鋒利的匕首。曾經有一個公子哥想要讓她陪睡,她竟然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最後,那個公子哥隻能掃興離去。”
聞聽此言,鐵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表情顯得有點兒凝重。
店小二又道:“三位客官,實在抱歉,那邊好像有別的客官在喊我,我先去忙了。對了,我的名字叫阿清,如果你們等下想要吃點什麼或者有別的什麼需要的話,隻要喊我一聲,我立刻就會趕到的。”話音落,噔噔噔跑開了。
此時,鐵牛忽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難道不是她?”
李雲飛滿臉疑惑道:“鐵牛大哥,你好像有點兒魂不守舍的,究竟是怎麼了?”
狐寶緊接著道:“鐵牛,你突然跑來這個酒樓,就是為了那個叫芷雲的歌姬嗎?”
隻見鐵牛遲疑了片刻,將目光轉向了李雲飛,沉聲道:“方才在街上的時候,本爺無意中看到了那個芷雲,突然有一種很莫名的熟悉感。本爺還以為她是水韻,所以才會跟到這裏來的。卻沒想到,她會是另外一個人,看來老天爺是故意在捉弄本爺。”
聞聽此言,李雲飛忍不住笑道:“鐵牛大哥,你先不要失望。或許,她就是你要找的水韻也說不定呢。可能她有什麼苦衷,所以才隱姓埋名的吧?”
鐵牛思索了片刻,忽然激動了起來:“等下再見到她,本爺一定要問個清楚。”說著,下意識地端起了茶杯,猛喝了幾口茶。
此時,戲台上的那些身穿彩衣的美女似乎收到了什麼指示,忽然同時停止了舞蹈,各自欠了一下身子,依次退下了。
有人低聲道:“太好了,芷雲姑娘終於要出場了。”
聞聽此言,李雲飛和鐵牛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樓梯的方向。
不一會兒,從二樓緩緩走下來一個佳人,身上透著一股清香,步伐極其輕盈,柔若無骨。隻見她懷中抱著一個古色琵琶,穿著一身芙蓉色的煙紗裙,白色披肩上麵繡了幾朵櫻花,如絲綢般柔滑的秀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不禁讓人眼前一亮。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渾身隱隱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不忍移目。
看到這裏,李雲飛不由地激動了起來,低聲笑道:“鐵牛大哥,如果這個美女真的是水韻,而且還沒有嫁人的話,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追到手。說實話,她雖然遠遠比不上若寒漂亮,而且也不是很年輕了,但也算是一個大美人,配你足足有餘了。”
狐寶插嘴道:“老大,我覺得這個美女肯定不會喜歡鐵牛的。因為鐵牛長得太高了,臉太黑了,而且又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李雲飛急忙擠了擠眼,示意狐寶不要講話。
卻見鐵牛不發一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芷雲,似是癡了一般。
當芷雲走上戲台的時候,“唰”的一下,酒樓裏的所有人幾乎都站起身來,爭相目睹她的風采。
芷雲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淺笑,微低著頭,先是向眾人施了一禮,隨即玉手開始撥動銀弦,同時玉唇輕啟,似是唱出了內心的惆悵,如泣如訴:“花謝花終開,隻是麵容改。故人心已去,何時複歸來?”
聽著這憂傷的歌聲,李雲飛猛然間想起幾段痛苦的往事,不禁陷入了沉思。與此同時,其餘的人也都表現得極其安靜,各有所思。
“滿天葉色黃,與君別離時。執手相對望,無語淚斷腸。”
琵琶聲戛然而止的時候,芷雲已經連續唱了十首曲子,眾人卻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怎麼不唱了?”
“多謝諸位賞臉。”芷雲欠了一下身子,緩緩地走下了戲台,卻不急著離去。就在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店小二衝上前來,迅速地塞給了她幾塊碎銀子,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芷雲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銀子,滿臉感激道:“多謝。”說著,徑直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