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情為何物(1 / 2)

“對不起,我來晚了。”蕭南風不去瞧倒在地上的楚逸,但無時不在關注著他的傷勢。

楚逸的眼中在落淚,身上的傷口實在太疼太難受,可他此時卻大聲的笑了出來,不是為了自己能活下來而笑,而是為了蕭南風的到來而笑,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太少了。

毛球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在質問蕭南風:“怎麼是你?”

蕭南風絕不去瞧毛球的臉,他隻看他的刀。一個刀客出手絕不靠臉,而是靠那把刀。所以無論毛球怎樣齜牙咧嘴,他都無法將麵前的蕭南風喝退哪怕是半步。

風吹過,葉落紛飛,天地之間滿是肅殺之氣。清冷的月光照在蕭南風寬闊的背脊之上,似乎為他注入了一道強烈的能量。

蕭南風的眼光如炬,眉似天星,眨眼之間,身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換了幾十次。毛球的氣勢霎時間已經消失殆盡,他隻得且戰且退。窗戶外又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拚殺之聲,獨孤秀不覺心頭微微蹙動,她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從這縫隙裏,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蕭南風飄逸的刀法,和毛球狼狽的模樣。

月至中庭,這一刻已經是毛球最為虛弱的時間,而蕭南風的刀法較之以方才的楚逸,要顯得更加的幹淨利落,更加的沉著冷靜。楚逸心中帶著的是仇恨,而蕭南風心裏存著的卻是正義。

帶著仇恨出刀,往往會被感情所左右,而帶著正義出刀,你為的就不僅僅是自己,不僅僅是自己的私事,那是一種責任,帶著這樣的目的,做任何事,隻會無往不勝。

刀光飛起,抖落滿地的花雨再次鮮活了起來,在空中翩翩起舞,眨眼睛便如萬千刀光般直奔毛球而來,毛球蜷縮成一團,用他那堅韌的背脊去抵擋,順勢從懷中抽刀而出,這樣的姿勢出刀,力量都不會太大,當的一聲巨響,花雨散亂一地,毛球也已經滾落在角落。

獨孤秀的心揪了起來,她忙取出銅鏡,可就在此時,一個無比高大的身體不偏不倚地擋在了她的窗前,正好將月光完完全全擋住。

驚嚇之下,她手裏的銅鏡當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那窗外的身影微微側身,卻沒有回頭。從側臉瞧去,獨孤秀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慕容城。

不知從何時起,慕容城已經來到了她的院子,就像蕭南風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了。獨孤秀知道自己已經避無可避,任何一個人,就算睡得再死再沉,隻要聽到外頭這樣的打鬥聲都會驚醒,除非你是個聾子,或者缺心眼。

顯然獨孤秀並不是個聾子,更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她已經緩緩打開門。從門縫裏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來,假意觀瞧著外麵的戰況。

“你還是待在裏麵的好。”慕容城冷冷道。

獨孤秀大驚失色道:“慕容前輩?你怎會出現在此?這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城冷哼了一聲,也沒有回頭,淡淡道:“這還看不清楚嗎?殺人,被殺。”

是啊,刀客之間的決鬥無非就是兩個人完成兩件事,殺人,被殺。不過這樣慘烈的場景實在有些令人難以接受,原本滿院子的鮮花,此時紛繁落地,沾滿了血色,這種事情,任何一個女孩兒見了,都不免要驚慌失措,甚至昏死過去。

獨孤秀也非常驚慌,但卻沒有昏死過去,她在想著如何保全自己。此時要再多加解釋似乎已經有畫蛇添足的意味了,她的腦子在不斷打轉,窮盡全部智慧尋找著開脫之法。

良久,慕容城淡淡道:“不要說,你不認得這家夥。”

毛球還在艱難地與蕭南風做著殊死搏鬥,獨孤秀隻瞧了一眼,身子忽然一顫,顫抖道:“什麼?我認得誰?”

慕容城冷哼了一聲:“那畜生!如果不認得,那麼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

獨孤秀厲聲道:“這實在太巧,我不清楚你們大晚上到我一個姑娘家的閨房前到底為了什麼,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在我的院子裏殺人。”

慕容城指著還在打鬥的毛球,厲聲道:“難道你不認識這怪物?那他為何夜半三更,到你院子裏來?”毛球聽到這一聲斷喝,心裏忽然像是打了個結,就在他猶疑的刹那間,蕭南風的刀已經劃過了他的咽喉,他忙後撤,一絲鮮血驟然滲出,再深上半寸,他的喉管便會立時被割斷。

他踉蹌十幾步,這十幾步間,蕭南風已經劃傷了他幾乎每一寸肌膚,鮮血淋漓的毛球顯得更加令人作惡。他隻好踏著牆角的花枝奮力出刀,刀鋒所及之處,片葉不留,枝頭紅花翩然落下,蕭南風踏月而來,雙腿交錯變換間,已經掠過這淩厲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