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街上酒館裏的燈火顯得格外明亮。隔著遠遠的燈火,對麵這酒館裏的一切都被收入眼底,白衣少年端坐在二樓的雅間,朝著樓下眺望而去,遠遠地仿佛還能聽到打更的聲音。
這間小酒樓的規格並不隆重,但該有的設施卻一應俱全。雅間中除了應有的茶具,酒菜外額外還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小陽台。陽台上擺放著一張八仙桌,桌子兩旁擺著兩張椅子。椅子上雕刻著飛禽走獸,在這椅子旁邊,是一盆長相略微醜陋的蘭花。
蘭花尚未開放,但從現在的這個狀態來看,任何人對這盆蘭花的美麗並沒有多少期望值。一隻花骨朵孤零零地低垂著腦袋,像是在哀歎自己的出身不好一般。
白子將臉湊了過去,用粉嫩的鼻翼輕輕碰了碰那隻花骨朵。一股暗暗的幽香撲鼻而來,萬萬沒想到,這朵尚未開放的蘭花居然會有如此誘人的香味。
白子的心情卻沒有因為這朵暗含玄機的蘭花而變得高興多少,因為她的眼珠子從未離開過對麵那座小酒樓。
蕭南風冷冷一笑,卻沒有直接回答那位華山派大弟子的問題,而是端起了一碗酒,喝了小半碗,淡淡道:“那麼就請你們師父說一說,我是怎麼抓到他,並且虐待他的吧!”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蕭南風身上回到了薛嘯侯臉上。薛嘯侯並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徑直將刀指向了蕭南風,蕭南風依舊沒有理睬薛嘯侯的刀,而是自顧自地喝著酒。
白子的攥的牢牢的,手心裏早已沁滿了汗珠,但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幫不上半點忙,白子心中暗想:隻能靠他們了!
很顯然,薛嘯侯並沒有想要去解釋什麼的意思,他將刀口歪了歪,便朝著蕭南風喉管抹了過去,蕭南風雖然沒有半分變色的表現,但心裏卻也是著急的很。
他很清楚現在所麵對的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他並不會這麼大意地去對付這個人。但是現在的他並不想動,因為有人會替他動,這個人就像剛才那位妙手張三一樣,神乎其技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薛嘯侯的刀沒有前進半步,因為一張粘稠的蜘蛛網將薛嘯侯的刀牢牢纏了起來。薛嘯侯麵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房梁之上蹲著一個獐頭鼠目的小個子。
這小個子一邊笑,一邊撓著後腦勺,就像一隻活生生的猴子。但這隻猴子卻比一般的猴子要厲害的多,因為他會結網。
他結網的速度簡直比任何一隻蜘蛛還要快,不但如此,這張網的粘稠度也是前所未有的高。但凡被他粘上的人或物,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華山派大弟子隻是看了一眼,心裏便是一驚。嘴裏不自覺道:“難道你就是江湖上人稱夜蜘蛛的那位?”
夜蜘蛛微微一笑,那雙本來就很小的眼睛眨眼間幾乎就隻剩下了一條縫。蕭南風大笑道:“這位仁兄,有沒有時間一起下來喝碗酒?”
夜蜘蛛笑道:“但凡喝酒,怎麼可以少了我呢!方才你跟張三那家夥喝成那樣,可饞死老子了!”他的話很幹脆,並沒有將華山派大弟子的問話放在眼裏。
那也時應該的,因為跟他比起來這裏十之八九的人都要算是晚輩中的晚輩。夜蜘蛛卻又搖了搖頭:“不過啊,現在我還不能下去喝酒。”
蕭南風問道:“那是為何?難道說,你覺得這裏的酒不好?”
夜蜘蛛搖了搖頭:“哪裏的酒,隻要是酒,就都是好的,隻是啊,現在我眼裏有一二三。。。一共十七個混蛋,這些混蛋在這裏,我喝不下去。”
蕭南風噗嗤一笑,乍眼一看,這對麵恰好站著十七個人。華山派大弟子看了師父一眼,知道師父並不畏懼這個人,所以也就鼓起了勇氣,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師父華山派掌門在此,你還快不下來請安?”
夜蜘蛛歎了口氣,十足是在為這位小兄弟歎息,因為一刹那之間,一白色物體突然從他的腰間噴出,直奔這位華山派大弟子身上而去。眨眼之間,這位大弟子已經被一張厚厚的白網裹了個嚴嚴實實。